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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楚珩倒是不知道柳悅病得這麼重。人冒着雨抵達農舍,借了一戶人家的屋子落腳,柳悅幾乎昏迷過去,連忙招來村醫,紮針給她先退熱。
柳悅燒得迷迷糊糊,哭哭啼啼喊着他,甯楚珩本把人送來就要給姜定蓉去送傘,幾個丫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表公子,我家姑娘身邊就您一個親人,求表公子陪一下姑娘。”
“陶姑娘那裡,奴婢這就去接,保證帶着傘,不讓陶姑娘淋濕半點。”
甯楚珩又不是大夫,他留在這裡并沒有什麼用。
隻是柳悅哭得這麼慘,一聲聲喊着他的樣子,像極了三年前。
甯楚珩心下有些複雜,交代了下讓丫鬟把傘,手爐,小毯子,還有一壺姜湯,一樣不差地給姜定蓉送去,同時讓丫鬟帶一句話。
就說他稍微耽誤一刻,等等就來。
目送丫鬟撐着傘走上田埂,甯楚珩才吐了口氣,往潮濕的木闆門一靠。
屋裡是柳月在村醫紮針下的哭叫,一片田舍外,是他的牽挂。
這場雨下的他心裡也潮濕,一直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他等到村醫紮針完畢,不顧柳悅和丫鬟的阻攔,立刻拿了把傘,從自己箱籠裡翻出兩條厚厚的鬥篷,急匆匆找他家小姑娘去。
田埂無人。
沒有馬車。
甯楚珩心頭一空,半響才平複下來,順着泥濘的地,找着馬車的軌痕,一路走向林子裡。
不過初春的時候,林子地上都是枯葉厚厚一層,枝頭卻沒有幾片葉子,視野到算得上開闊,順着車痕,很快找到了一處茅草屋。
還未走近,就聞到了濃郁的血腥氣。
甯楚珩擰眉,大步過去一把推開茅草房的門。
地上躺着一個柳家仆從,高壯的漢子此刻了無生息。隻有身下鮮血流出。
石蘭正在屋裡擦拭着一把短刃。
擡頭看見甯楚珩了,還不等她說話,甯楚珩急急發問:“她呢?”
“主子心情不好,往旁邊走去了。”
石蘭指了指林子一方,同時又說道:“對了,這個人剛剛說那邊有出懸崖,打算把主子和我殺了扔下去的。”
甯楚珩腳下飛快,一路追着一串腳印而去。
風雨來得更猛烈,雨幕下,嬌俏的少女危危立于懸崖風口,她頭戴鬥笠,一身衣裙半幹不濕,甚至在狂風下,吹起了她厚重的裙擺。
甯楚珩還未來得及靠近,心頭忽地一顫,他不知為何,有種隐約的恐懼。
“念念。”
他撐着傘,一步步靠近。
姜定蓉擡手揩去鬓角發絲的一滴雨珠,回眸。
“你來了。”
甯楚珩不知道說什麼,半天,隻憋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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