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躺了好幾個時辰,他一動也不能動,渾身都有些僵硬,現下還是仵作上前扶着,才下了床。
“太上皇……”衛衡垂首道,“奴才有罪,當初确實*不該放松警惕,透露出審訊中張春和阿葉的信息。”
衛衡口中所說的張春和阿葉,正是茶店胖老闆和指使他偷竊郭其平藥包、放出淩峰、購買蔻丹的那個丫頭。
其實,阿葉一直以來都是王筝元的人,作為養在宮外長期為王筝元搜尋消息的跑腿丫頭,她不知收了多少好處和照顧,以至于在大理寺被打得皮開肉綻,卻硬是對指使自己的幕後者絕口不提。
李治想,王筝元如果知道阿葉如此忠誠硬氣,恐怕也會悔恨于自己對她的不信任吧——在李治和武皇的消息封鎖下,王筝元隻知道兩人被抓,其他一概不知。越是一點消息漏不出來,她越是着急,擔心自己被供出來。是以,王筝元一開始就是奔着對阿葉滅口去的。
然而,因為武皇當政之故,大理寺戒備比往常更加森嚴,根本動不了滅口的手腳。
她這才行使下策,找人打聽兩人的審訊情況,以便知悉消息後尋找相應對策。
于是,王筝元遣了貼身宮女紅袖過去,借着吃飯招待之故,從衛衡嘴裡隐秘探出了些消息,知道自己暫時安全,因此沒有心急火燎地貿然做出一些可能出格的自證舉動。這在一定程度上救了她,可也不可避免地留了把柄。
彼時李治早交待大理寺獄,一旦發現有人接觸宮中人,就立即通報回禀。
于是,剛和王筝元派來的貼身宮女紅袖吃過飯的衛衡就成了目标。
衛衡赴約時本沒那麼多防備,他以為,自己曾幫王筝元做過一件舉手之勞的小事,紅袖出宮後特來道謝,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沒什麼值得懷疑。
卻不料,紅袖用酒把他灌得颠三倒四之後,竟引誘他迷迷糊糊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
第二日,衛衡被有心人告發,被大理寺卿秘密帶走,要他戴罪立功,注意接下來王筝元身邊人的動向,一有情況及時彙報。
同時,衛衡身邊也被悄無聲息地安排了眼線,隻待有一日王筝元能狗急跳牆露出馬腳。
李治上次去見王筝元,直接詐她是翠兒幕後兇手,就是要讓她心生恐懼。
後又因為沒有證據放過了她,安排兩個侍衛在她的郊外住處盯梢。
王筝元對此清清楚楚,是以昏迷醒來後的幾日表現得一切如常,不露痕迹。
兩個侍衛被調走後,機會終于來了,她必須盡快滅了衛衡的口,讓猜測永遠不會成為真相。
誰知,這些竟卻全在掌控之中——李治就是要她因為被懷疑,從而慌不擇路露出破綻。
所以這日清晨,衛衡回家之時,被王筝元安排殺手滅口。
隻是殺手沒能料到,衛衡早就被密切監視了起來。
因此,殺手甫一行動,就被衛衡身後沖上來的官兵按倒在地,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被秘密押送帶走。
而衛衡則依照此前約定,躺倒在小巷的偏僻牆根,等待有人發現自己并報官。
王筝元當然不清白*,購買蔻丹、安排淩峰都是為了陷害蕭岚并甩鍋武皇;郭其平出事之後還派茶店老闆偷了藥包,目前還不知究竟作何用處。
李治沉吟良久,卻隐約覺得王筝元隻是其中一個關鍵,這件事恐怕還沒結束。
他站起身,擡手拍了拍衛衡的肩,說道:“以後少喝酒,别叫有心人鑽了空子。”
衛衡垂了目光,臉色微微發紅,道:“是,奴才今後定會戒酒。”
衛衡走後,李治偏頭問胡祿:“派人去王筝元的郊外住處了麼?”
胡祿點點頭,道:“太上皇,人已經去了,這次是鐵證如山,她無論如何都翻不了案了。”
聽了這話,李治不免唏噓,他沒敢想,兇手竟真的是身邊人。
如果原身知道曾經的枕邊人王筝元做過這種事,怕是也會五味雜陳吧。
*
辦完這件事,李治沒有返回養生坊,反而覺得十分疲累,回到紫宸殿的院中,躺在軟椅上看着天發呆。
深秋蕭瑟,橙紅的落葉鋪滿院落。
時值傍晚,天邊懸着幾抹被天光染了色的雲霞,将紫宸殿的琉璃屋頂也映出了隐隐紅光。
好久沒這麼躺下來休息了,李治心中不由感歎。
因為養生坊各地招商、新品研發、管理營銷等忙前忙後,又要操心朝内朝外屢次三番針對自己和媚娘的事端,自己整個人恨不能被掰成八瓣,甚至有時感覺比武皇還累。
此時胡祿正拿着一隻小壺往李治的茶盅裡倒着熱飲,見他有些犯困,輕聲問道:“太上皇,要不您到裡邊睡?外面有點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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