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哥哥長在帝王家,自然沒吃過這些東西了。”她細細咀嚼着口中的糖葫蘆,嘴角的笑意,卻猝然顯得多少有幾分闌珊。軒轅睿将手中的糖葫蘆,塞入琥珀的手中,看着她吃完一顆,又吃一顆,粉色舌尖舔着唇角的可愛模樣,實在讓人心情大好。他也就不由的,說出這句話來。“你若喜歡,我派人來買,每日都可以嘗到這滋味。”“再好的東西,吃多了,就膩了。”琥珀擺擺手,視線落在另一處的書畫鋪子上,含糊不清,一句帶過。“不必這麼麻煩,我不挑嘴。”吃多了。就該膩了。東西,無論是否山珍海味,人,無論是否絕世難求,都是一個道理。這世上,沒有什麼會一直喜歡,一直熱愛。所以,在她的眼底,已經沒有永遠了。那個字眼,更像是一種傳說,人人都在說,誰又當真見過感受過呢?“喜歡看畫嗎?”軒轅睿的聲音,不疾不徐,萦繞在她的身邊。她望着那擺放在最上層的一幅畫,那是一幅仕女圖,她原本就不愛琴棋書畫,各自都隻算懂得一些皮毛,從沒有精深的領悟力。但她看着那幅畫,也說不出自己為何單單注意那一副。以前上官府内也曾經有一些書畫,爺爺偏愛收集,不過也是山水墨畫居多。如今這仕女圖,其中的女子穿着唐朝的服飾,在如今看來,略微大膽,雲鬓峨眉,紅褐色衣裝裹着細腰,露出一大片白色雪膚,提着一隻精緻的燈籠,娉婷步伐,叫人覺得萬千姿态基于一身。到了這個時候,居然也讓人并不在乎,忽略這個女子原本的長相姿容了。那種美,超脫于皮囊外相,從骨子裡,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個擡手的動作,一個抿唇的細節,美得驚人。“小公子真是好眼力,這可是莫先生的精品……”小販一看有生意上門,又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公子哥,笑容滿面,口若懸河介紹起來。“喜歡嗎?”軒轅睿看她實在入神,轉過臉瞧着她,笑着詢問。這等書畫鋪子,多半是對精品佳作的仿本,說得好聽,畢竟真作不會流落在外,其實也花不了幾兩銀子。她看着這幅畫,卻是想起另外一幅畫。甚至,嚴格來講,都稱不上是畫作的畫。被人撕爛,對畫中女子何其殘忍不尊,千百片紙片,畏縮在一個木盒中……藏匿在韓王府最隐秘的那個角落。而她因為私自打落,受到南烈羲的懲罰,也是重中之重。那黑壇子,裡面裝了多少毒蛇毒蟲……她的心,猝然無聲息,抖了下。是錯覺嗎?她的眼光無聲掠過,微微怔了怔,餘光竟瞥見遠處一個深藍色的身影。南烈羲?她皺了皺眉頭,難得出來散心竟然就遇見了個倒胃口的人。這一幅畫激起她的不快回憶也就罷了,居然還在天橋之上,看到南烈羲。那個容不得别人碰一下的畫中的女子,他親口承認一個死在他床上的女子,還有他在谷底錯把她當成“她”的那個——芝容?難道,都是同一個女人?南烈羲也不知從何處走來,身邊跟着個齊柬,兩個人一起從天橋下面走過去。偶爾,他也放慢腳步,跟齊柬囑咐什麼。那一雙素白小手拉拉軒轅睿的袖子,琥珀徑自側過身子,不再在書畫鋪子面前多做停留,隻是低低說了句。“我累了,我們找個茶館歇息下好嗎?”“好,正好一道用些早膳。”軒轅睿看了看前方,走了三步,突然轉過身來微微一笑。琥珀心口一陣緊縮,她直直盯着軒轅睿的眼睛,想看出點端倪來,隻是那墨色的眼眸卻深得似海,看不到半點波動。他指着天橋下的那個俊美卻又面無表情的藍衣男人,俊逸面容,風吹不動。“你認得出他嗎?”“誰?”琥珀瞥了一眼,柔聲反問,小臉上沒有任何的苦惱,惆怅,見他沉默不語,再度随着軒轅睿的方向,望過去。視線,膠結在南烈羲的身上,她看的入神,認真,眼波卻不見一分閃爍波動。“不相幹的人,走吧。”軒轅睿眼底的笑容,轉瞬即逝,牽着琥珀的小手,一同走下天橋,順勢走入最近的那家小茶館。“爺,那是……齊柬眼花了嗎?”齊柬愣住了,他的目光鎖住天橋上的兩個身影,方才就覺得軒轅睿身邊的那個身影萬分熟悉,再細細一看,更是不禁倒抽一口氣。南烈羲停下腳步,也随之而凝視着軒轅睿,越過他,目光最終停靠在琥珀的身上。兩人牽手同行,走入小茶館,坐下點了茶水和點心。他們的眼神交彙之中,都夾雜親密的關系,實在勝過世上許多情人。“她還活着嗎?”齊柬不禁壓低聲音,轉向主子的方向,他當然不覺得那個少年是韓王妃的兄弟這麼簡單,如今主子面色冷沉,卻不見一分驚訝。已然,是早就知曉這件事的反應。知道了,還容下她在軒轅睿的身邊?“爺,你該不會是讓她去迷惑睿王爺,叫他分寸大亂吧。”齊柬大膽推測,難道整件事都是主子一心策劃?連自己都瞞住了?還是……這些都是做給人看的戲碼呢?要是把自己的女人都犧牲了,不得不說,這一着,是好棋呢!主子就是主子,想的永遠比任何人都多,都遠。“你說美人計?可惜是她自己要去的,跟本王無關。”南烈羲的薄唇邊,溢出冷漠笑容,隻是那笑,卻帶着幾分尖酸涼薄。“齊柬,你也餓了吧,我們進去點幾道菜。”南烈羲大步走向前去,腳下生風,齊柬愣了愣,有些不解,他可是吃了早膳出門的,一路上沒說過覺得餓啊。是主子自己餓了吧。南烈羲走入茶館,環顧四周,軒轅睿跟琥珀,坐在靠窗位置,擦得幹幹淨淨的木桌上,擺放着四五盤精緻的小點心,兩碗豆漿冒着熱乎乎的白煙,看起來可口極了。他坐在他們對面的位置,齊柬忙不叠把小二哥叫過來,點了幾個菜,才坐在一旁。她卻沒有看到南烈羲一般,捧着白瓷碗,喝着甜甜香香的豆漿,對着對面的男人,笑彎了眉眼。隻是她的眼底,那個人是軒轅睿。從來沒有見過一種微笑,甜得讓人感到牙齒發酸。眉頭一擰,南烈羲的面色,又不自覺難看了幾分。南烈羲的視線故意在她臉上停了好幾秒,然後挑釁似的往下移,從臉到脖子,然後是并不顯得豐盈的胸膛,再來是那瓷碗的指頭。她的指甲剪得短短的,非常纖細薄透,沒有塗任何顔色的蔻丹,不像女子一般妩媚妖娆,看起來像一枚枚細緻的粉色小貝殼。他的刻意,他的視線,讓軒轅睿不得不注意到,茶館進了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琥珀嘗了一口軟軟的糕團,小心咀嚼,似乎完全沒有留意到,有一對黑眸,定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用幾乎放肆的程度。軒轅睿也沒有将視線再度落在南烈羲的身上,如今在外,沒必要跟他發生任何沖突。真是斷了所有後路?軒轅睿居然把她帶在身邊,是在保護她,還是在害她?不用半天軒轅淙就能得知消息,軒轅睿就這麼大意嗎?還是,要徹底站出來,不讓軒轅淙再下任何狠手?她已經讓軒轅睿,站在軒轅淙的對立面了?甚至,不怕有人認出來,她是曾經的韓王妃?也不怕有人質疑她的身份?不怕有人知道,她才是上官琥珀嗎?居然形影不離,這麼光明正大。南烈羲從骨子裡滲透出一絲陰森,唇際勾起了若有若無的一絲冷笑。他早知道了,這女子對别人狠毒,對自己更加的決然。若沒了退路,死,她也不會認錯。他猝然站起身來,放下手中的茶杯,大步向前,走到軒轅睿的面前,即便如此,她的目光掠過南烈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就像是,面對一個陌生人。“宮少爺,這麼巧,原來你與睿王爺也是相識。”南烈羲這一句話,說的輕描淡寫,是含着笑意,隻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宮少爺?”軒轅睿蹙眉,這個稱謂,居然讓他有些不快,還有南烈羲的語氣口吻,也讓他不悅。兩個男人的目光,帶着不同的情緒,同樣都指向琥珀的方向。冰冷的空氣之内,瞬間電光石火閃現。。。。。。。。。。。106韓王說喜歡她難道南烈羲沒有認出女扮男裝的她,甚至,把她錯認為另一個人了?軒轅睿不動聲色,這麼揣摩着,但這韓王雖然跟自己年紀相當,卻也是目光如炬的男人,面對曾經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女人,還能如此眼拙麼?“是啊,韓王。”令人詫異的是,那名少女,卻冷冷一笑,說出這一句話,語氣平淡冷漠,宛若見過數次的寒暄罷了。南烈羲存着何等的壞心腸,她自然聽得出來。無非就是因為她跟着軒轅睿回去,壞了他所有計劃,更因為他曾經說過的——他得不到的,也不讓軒轅睿擁有。她卻執迷不悟,他自然要讨回一切,根本就不在乎,她因為這一句話,要如何繼續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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