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睡,她就敢先睡?真是不懂規矩呢。南烈羲再心裡冷笑一聲,一推,她卻還是沒有徹底醒來,隻是帶着少女撒嬌一般的夢呓,琥珀在半夢半醒之間,還當是身在宰相府閨房内,她又在春光明媚讓人懶洋洋的午後貪睡,麗兒推着自己叫她醒來。“再一會兒……麗兒,讓我多睡一會兒……好困……”她翻了個身,居然毫無自知的繼續沉睡,面色蒼白的她,卻因為睡眠而褪去了方才的怒氣沖沖,像是一朵害羞待放的小白花,平和的讓人不忍打擾她的好眠。南烈羲的手掌緊了緊,黑眸一沉,卻是下一瞬,一把提起琥珀,就像是提起一隻貪睡的小貓一般。琥珀氣惱極了,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半睜着眼眸,長睫毛煽動着,懶懶地說道。“爺爺來了麼?”視線之内的身影,卻一分分清晰起來,不是麗兒,而是——他。她的睡意,一刻之間,全部醒了。“在府裡什麼都不做,光享福了,還能睡得這麼死?”他的口吻是一如既往的涼薄,長指彈着她光潔的額頭,眼底是淡淡輕蔑。琥珀悶悶的,被從溫暖的夢境中強迫醒來認清現實,反倒覺得苦澀。她眼看着他解開寬袍子,知道他要準備安寝,便默默服侍他,也佯裝自若陪伴在他身邊。夜色,很深了。睡在南烈羲身邊的琥珀,輕輕爬起身來,坐起身子,在黑暗中摸索下了床,摸着繡鞋穿好後,小心翼翼地走向門口。“彭。”雙腳撞上了圓凳,好痛,琥珀微微彎下身子,猛地察覺到脖子上的聲響異動,毅然以一手緊緊握住鎖片,不讓鈴铛發出清脆聲響。跟做賊一般,輕手輕腳,她摸出了偌大的房間。哎,肚子好餓。走向不遠處的廚房,這個時辰早就沒有任何的廚娘在了,丫鬟們也都睡下了,琥珀自得其樂地在櫃子裡找了個甜餅,這一桌子菜肴還真是一點不剩,估計早就在不三不四的肚子裡了。想到這裡,她就有些咬牙切齒。咬了一口,琥珀心裡滿足許多,想來不能再外面逗留太多時間,隻能一邊咬着甜餅,一邊走向房間。門,蓦地打開了。琥珀一個激靈,手一抖,手裡的半塊甜餅,也掉落在地上。“你去哪裡了。”冷魅的聲音,傳來,琥珀看着站在門内的俊美男子,一臉毫無表情,他隻着白色長褲,小蜜色的堅實胸膛暴露在皎潔的月光之下,居然讓他看來像是夜間出沒的修羅一般。琥珀困窘極了,視線落在門檻旁的甜餅,不知道要不要回答,如何回答。原來他的警覺,比她想象中還要深。但此刻她做的,讓她覺得丢臉,為什麼要被他撞見這一面?黑靴子,踩碎了那半塊甜餅,他冷眼瞧着琥珀嘴角沾着的白芝麻,冷叱一聲。“給你的時候你不要,現在又幹出偷偷摸摸的事了?你還真厚顔呐——”南烈羲清冷的嗓音,像是一面刀刃,狠狠刮過她的臉。她緊緊抿着雙唇,卻是一個字也不争辯,他說的沒錯,沒有人要為了面子抛棄美食盛宴,卻為了一塊甜餅。他轉身走進屋子,琥珀望着他俊挺的身影,眼眸之内漸漸變得死寂。她漸漸認清楚,她要嫁的人,是可以給她美麗衣裳精緻首飾榮華富貴的名分,卻吝啬給她一點點,作為人的尊嚴。“是啊,給我的時候我不要。你若不想我要,何必擺出一副高高在上賞賜的施舍模樣?”琥珀輕笑出聲,站在寒風之中,輕聲呢喃這一句。黑暗之中的那個身影,微微頓了頓,他顯然是聽到了,緩緩的,轉過身來看她。“你給,就以為别人就要,你不給,就以為别人不想要,你永遠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人看事。殊不知,你給的,别人也許根本不想要呢!你以為珍貴的,好的,對方就要感恩戴德,其實别人根本就不稀罕。”她不知從何處湧來的源源不斷的勇氣,她撇了撇嘴角,說的異常冷靜。整個一番話,實在太過嚣張,南烈羲擰着眉,俊顔上毫無笑容。“你睡糊塗了還是餓傻了?”“是我的心裡話。”琥珀禁閉着眼眸,面色青蒼,與南烈羲生活在一起,仿佛連呼吸的瞬間,都是窒息。而這幾天,她越來越迷茫,内心太過不安,卻又無法宣洩。她覺得,自己這麼憋下去,遲早會得病。南烈羲依舊無動于衷,鐵青着俊顔,宛若千年不化的寒冰。“聰明的人,從來不會輕易說出心裡的想法。”“那樣活着,不累嗎?”她無奈苦笑,幾個時辰前吞咽下去的苦藥,現在隐約翻上心頭,淡淡的苦澀,包圍她。出乎意料的,她今夜過分的誠實,沒有遭來他的勃然大怒。琥珀凝神望着他,他緩緩背轉過身,黑暗覆于他的身影,仿佛他與生俱來就是這般幽深顔色。“你跟他之間,有什麼糾葛……”琥珀覺得苦惱又無助,突然開了口,喊住了他。“他是誰?”他沒有轉身,仿佛有些疲憊,面目模糊。琥珀突然啞然失笑,她安靜地,緩緩地,移開視線,扶着門框,坐在門檻之上。依靠在冰冷牆面,是誰在她的眼前,遮住了雙眼,讓她什麼都看不清楚呢。翌日。“呀,王妃你看,那天橋上有賣糖人呢……”今日趁着午後陽光正好,玉兒陪她出府走走,沒想過這丫鬟,卻是比主子還要興奮雀躍呢。琥珀突然有些豔羨,玉兒年紀雖然比自己大幾歲,這天真的個性,倒是有幾分自己的影子。“你去買吧。”琥珀笑着支開玉兒,看着她遠走,才默默掉頭,望着始終保持幾步距離的楚炎。“你看起來心情不好,需要我離開一會兒嗎?”楚炎從人群之中,走近了琥珀,他望着那雙毫無波瀾的眸子,淡淡問了句。“沒關系。”琥珀搖頭,笑容卻有些力不從心。“我還是走開吧。”楚炎淡淡睇着她,丢下這一句。他不希望她,走到哪裡都被監視,至少他在的這段時間,他可以給她一些自由的機會。琥珀就坐在街巷口的青石長凳上,望着周圍人來人往,陌生的人她不認識,而他們也不認識她。這種無所顧忌的感覺,多久沒有嘗到了……她默默擡起眼眸,才發覺,三步開外的距離,居然有個人站在那裡,他一身皓白色翠紋長袍,黑發如墨,神采清揚。軒轅睿走向那街邊的少女,短暫的沉默過後,才低低說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跟我有何關系?睿王爺該告訴的,不是王妃麼?我可隻是一個外人。”琥珀别開視線,不去看他,有些嗤之以鼻。“明日就去西關了。”軒轅睿的表情有些凝重,還有,一些更為複雜的情緒在其中。見琥珀依舊是冷着俏麗容顔,他仿佛是自言自語地寂寞:“鄒國在西關鬧事,看來是要打一場戰了。”他要去戰場?!某種說不出的感覺襲上心頭,她胸口悶悶的、疼疼的。。。。。。。。。。。。061韓王的陰霾說不意外,是虛僞的。琥珀蓦地眉頭一蹙,原來這幾日沒怎麼見過南烈羲,也是事出有因,西關想必前些日子出了亂局,此刻滿朝都想着法子去平息。南烈羲說的對,西關戰亂不斷,是個燙手山芋,周邊列國對西關這個地方都是虎視眈眈,近百年來爆發的戰亂不少于百次,可也就因為這個原因,能夠鎮住西關的領軍人物,在朝中的地位自當非凡,往後在朝廷發言的時候,也是氣勢不一般。軒轅睿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少了往日話語的尖酸刻薄,他隻是平和地望着她,那種目光她覺得并不陌生,隐約把她拽下深沉回憶,幾乎要讓她溺斃其中。他神色從容地坐在她的身邊,琥珀不自覺往旁邊挪動身子,他也隻是回以一笑,不曾發怒。兩人之間,沉默了些許時間,琥珀讀着那張英俊面孔,眼眸一閃,心裡百轉千回。遲疑了下,她才淡淡問了句,顯得有些輕描淡寫,并不在意。“你……有把握打赢凱旋麼?”她知道皇族的男子自小就學一些武藝強身,以求在突然的境況之下,求得自保,不過這戰場,刀光劍影,九死一生,稍不留意便是人頭落地,豈是說笑的?!她之前,隻知道軒轅睿曾經跟随過太上皇出征東南國,但那不過是振奮軍心罷了,何時真槍實刀上過沙場斬殺過兇猛寇徒?軒轅睿凝神一笑,那一瞬間,仿佛原本的他,又出現在琥珀的眼前,他溫和,他沉着,他藏匿着讓人平靜下來的力量。“隻有這樣,才能從别人手中,奪回我的東西。”權力嗎?他說的,是他身為皇帝親弟弟,也有的抱負,也有的野心麼?他要在這個皇室中活的更好,就不能滿足手無實權的生活是麼?他要得到幾分兵權,要在朝野之中,得到一派人脈,然後呢……原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失望麼?琥珀覺得一言難盡,這樣的軒轅睿,讓自己讨厭嗎?不,他現在說的,異常堅定,也足夠讓她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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