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睿在皇子之中,早已過了弱冠之年,換做其他的皇子,早該有好幾個子嗣。對于他第一個子嗣,也是睿王府的嫡子,那地位也是非同一般。“如果有一個讨喜的子嗣,在皇族權力争奪之中,也會是一種籌碼吧。”琥珀淺淺笑着,嘴角溢出這一句話,卻是漫不經心。她對爺爺說過的皇宮争鬥不感興趣,卻也耳濡目染過。當今皇帝對政事并不用心,專心禮佛,太子年少無知,這個朝政的根基,可是相當危險。手下好幾個王爺虎視眈眈,再加一個一手大權的韓王,表面太平的世道之下,水有多麼深,她不難揣摩。“你——”軒轅睿清明的眼底,突然閃過一道諱莫如深的顔色,他的笑意轉瞬即逝,毫無表情的俊顔,變得有些冷漠複雜。他頓了頓,轉過側臉看她:“你的想法還真是不簡單。”“但是睿王爺是不同的,你不會……不會這樣。”她眼底的陰霾,漸漸煙消雲散,不知是不是自己做出最後的決定,心開始變得釋然。一個月的時間,馬上要終止了。軒轅睿察覺的到,她的身上沉重不堪,他不知她這個年紀能有什麼包袱負擔,但卻有清晰地看到那些負擔,就要壓垮她年輕纖瘦的肩膀。他就站在她的面前,都能從她的一個呼吸,一個眼神中,嗅到那不該屬于她的凝重。他的臉色一沉:“你有話要對我說。”她微笑着看着前方風景,說話的瞬間,整張臉突然恢複了往日神采,還有那一刹那的絢爛。“如果丫頭離開王爺身邊的話,王爺會記得我嗎?”俊眉緊蹙,這個話題,突然地讓他有些不悅。“你要走?”“我跟王爺說過的,我是散工,我沒想在睿王府長做。”他往日溫和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他盯着她的眼眸,發覺她的眼神有些許閃爍,胸口傳來一陣沉悶,彼此都沒再說話。他怎麼可以為她要走而有一絲絲的煩惱?不應該。軒轅睿蓦地起身,拂袖而去:“這個問題,不是你該問的,别忘了你的身份。”身份,這個字眼,足夠讓她啞口無言。她挽唇一笑,隻能看着他漸漸模糊的面目和背影,深深欠了個身。“是丫頭逾矩了,還請王爺贖罪。”他冷哼一聲,琥珀想要跟上前去,卻隻能觸碰到他冰涼的朝服。他在生氣,因為她的不懂規矩吧。“王爺,王妃又覺得頭昏了,晚膳都不想吃……”還未走到庭院門口,已然聽到紅袖急促的聲音,她原本就是急性子,一點小事都可以渲染到驚天動地。這麼嚴重?!擺明了是王妃不想讓軒轅睿在她的身邊,多做停留,至少把他控制在能夠看到的範圍之内,才可以杜絕真相大白的絕境。琥珀無聲冷笑,王妃還真是心急如焚,看來明日,她會有新的發現。軒轅睿卻是冷眼相看紅袖,訓斥一聲:“愣着幹嘛?還不去叫大夫!”他蹙着眉頭,加快腳步,把她甩到身後很遠處,從偌大的庭院門口,走向房間。她跟不上他。她拉不住他。他的腳步好快,一心一意,要去看他的王妃的死活。他的眼睛裡沒有她,看不到她的疼痛。最後幾天了,她卻還是舍不得離去。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很可笑。她突然,腳一軟,停下了追随的腳步。他要有子嗣了,他也有最寵愛的妻子,他們,早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即使把真相說出來,她的重量,抵得過大人孩子兩個麼?!第一次,她發覺自己的處境,孤立無援,彈盡糧絕。041小産翌日清晨,紅袖擺着架子,臭着臉來到琥珀面前,說王妃在晴雨樓召見她,叫她趕緊過去。“好。”琥珀微笑,回應。晴雨樓是睿王府半年前新建的一座江南水鄉精緻的亭台水榭,王府盛傳這是為了迎接宰相孫女小王妃特意搭樓興建,裡面的一花一木,一山一水,都是獨特的風景。琥珀走到晴雨樓樓下,這樓高達三層,在頂樓觀賞睿王府的景緻,可是一種享受。王妃約她來這裡交談,除了是逃避耳目,還有——跟自己炫耀的成分吧。琥珀嘴角的笑意,瞬間變冷。她擡眼,那頂樓的女子身着亮紫色袍子,披着純白色皮毛鬥篷,支着雙臂,俯視着樓下自己的身影,這一瞬間,她看不清那個女子臉上的表情。琥珀咬唇,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去,走上晴雨樓。“你最終還是改主意了。”琥珀一步步逼近那個年輕卻又顯得雍容的女子,臉上有很平和的笑容,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王妃裹了裹身上的披風,轉過身來,面對着琥珀,輕笑着回答。“是啊,狗逼急了,還要跳牆呢,更何況是現在的你,真叫人後怕,昨夜我都睡不着,我可是真的怕你豁出去攪混水。”琥珀冷眼看她,眼底是一片揮之不去的陰霾灰暗。“那麼,說說看,你背後的主子。”“就算我說了又如何?以你一人之力,根本就鬥不過,所以,我勸你還是換個方式重新開始,至少可以保住你一條小命。”她高傲地越過琥珀的身子,眼眸瞥過,像是帶了尖刺。“到時候,說不定你還要感謝我的提醒。”“我鬥不過?”琥珀淡淡微笑,一道肅殺,劃過那淺棕色眼底,她沉聲道。“你憑什麼這麼說?”王妃擡起下颚,姿态不屑一顧的傲慢,冷哼一聲。“從十歲開始,我的名字就變成上官琥珀四個字,這五年來我學習了很多東西,為的就是等這麼一天。”這個女子,十五歲了,所以她的身上才多了沉穩從容,鮮少有孩子氣的稚嫩。琥珀微微眯起眼眸,掩藏住洶湧而來的憤怒熾燃,她無聲冷笑,“怪不得,一般人很難看出你身上的破綻。”“但是,這兩個月來,我已經不容許有其他人,來搶奪我的東西了。”王妃推開一旁的木窗,直直望着那一覽無遺的風景,嘴角染上得意的笑容。她轉過頭來,緩緩朝着琥珀招手,示威的口吻再明顯不過。“你看看,睿王府多大呵,當睿王妃的感覺真奇妙,讓我不知不覺,上了瘾。”琥珀的眸光一滅,眼底的笑容瞬間變冷,稚氣柔和的嗓音因為沒有高揚的情緒而低沉冷漠。“你的東西?”“喔,我幾乎要忘了,這些原本是你的東西。”王妃的眼神流轉之間,盡是挑釁意味。她的纖細手指,輕輕滑過自己脖頸旁的白色皮毛,慢悠悠地開了口。“但如今,全部歸我了。你的丈夫,你的身份,你的一切——他對我真是好極了,特别是新婚之夜,他在床上,可真是溫柔極了……”“我不會被你激怒的。”一眼看透對方的寓意,琥珀袖口的雙手無聲緊握,人皮面具上沒有一絲表情,她直直望着王妃,溢出這一句。回憶,突然遙遠的痕迹斑斑。她的心,早已破碎了。王妃眼眸一轉,走近兩步,淡淡睇着她。“我看你在王爺身邊待了這麼多天,你不是找不到恨他的理由才遲遲沒有下手嗎?我若是猜得沒錯,你一定還期望着他能夠接納你吧。”琥珀不卑不亢,深深望入那一雙妩媚眼眸,嗤之以鼻。“接納我?至少也該先丢掉假的吧。”王妃蓦地臉色一白,這個少女實在難纏,這個年紀不是應該單純天真嗎?每當她看着琥珀的眼睛,那雙眸子,深不見底,幾乎要将人的魂魄都吸入其中一般!真可怕。她别開視線,故作平靜:“不如我們各自讓一步,你不就是想要擁有他嗎?我看他很關心你,假以時日,你說不定也可以成為王爺的小妾,到時我也絕不出口反對,更不會給你難堪。”琥珀抿着唇,默然不語,王妃是在跟她做交易,現在,正在開價。一真一假跟從一個男人?這樣的好點子,實在難得呵。她面無表情望着王妃臉上的笑意别有用意,心中的冷笑,卻更沉了。“隻要你在那方面努力一點,說不定,你可以得到他的更多青睐不是嗎?丫鬟可是接近男人的最快捷徑,不然你以為每個朝代都會有低賤的宮女成為被寵幸的妃嫔娘娘?”“你太自以為是了。”琥珀的嗓音透着寒風的凜冽刺骨,幾乎要把對方凍傷,她挑眉,冷冷一瞥,毫無特點的臉上,突然生出了殺氣。聞到此處,相對于琥珀的從容,王妃的情緒,蓦地有了起伏,她提高聲音,滿是憤恨。“是嗎?我的條件,還不夠誘人嗎?你說出真相又如何,即使軒轅睿相信你,趕走我,一切就可以歸于原位麼?他,會娶你麼?出嫁之日你在哪裡,做了什麼,為什麼會獨自活着,要把這些都告訴他嗎?”心一沉,琥珀一步步走近她,不耐地打斷她下面的話,“别繞圈子了,我不會心動,我沒有想過可以再度成為軒轅睿的妻子,隻求真相大白,洗清我身上的冤屈,還上官家一個清白。”王妃猝然一把抓住琥珀的衣袖,臉上滿是不悅。“你真是倔,人話都聽不懂麼?”琥珀望着那白玉一般的柔嫩雙手,眼底劃過一道陰沉顔色,她的身上猝然滿是寒意,“我說過,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出真相,其他的,我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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