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松開又顯得刻意,握到他小一圈的手,在秋日裡涼冰冰的,隻好嘀咕一聲,擔心他凍着。
衛茵茵瞧着方才還氣勢洶洶,要彈她指頭的大哥忽然就安靜了。也不再管他,倒一心顧起了她的小先生。
便覺出其中一樣來:小先生,不僅能教她寫字,還能轄制住她大哥。
真是兩全其美!
薄恩沒想到衛遲栖随口一句“手涼”,次日就送了許多衣服被褥過來,連銀炭也趕着銘風他們擡來了兩三簍,俨然一副過冬的架勢。
不知情的看了,還以為已經是冬月飛雪天氣了。
“哪裡用得上這些,我……”
薄恩話還未完,衛遲栖已經不由分說地抖開一領天青的暖緞氅衣,将他眼裡“弱不禁風”又“氣血寒涼”的小公子給裹了起來。
薄恩無法,隻得乖乖受着,由着衛遲栖張羅,說一句:“謝謝遲栖哥。”
落在衛遲栖耳裡,軟軟的語調,恍若春柳的一尾嫩梢,伴着東風拂來,一下掃在人心尖上。
銘風擡肘怼了怼一旁的銘雲,好讓他理一理自己,歪着頭湊過去說小話:“你說我要是喊冷,咱們少莊主會不會也給我送炭送衣裳?”
素來不愛搭理他碎嘴的銘雲,冷笑一聲,難得回話,抱臂斜看,對他說道:“會,少莊主還會把你埋炭裡,挖都挖不出來。”
銘風被從來緘默的兄弟震驚了,怎麼出口就如此惡毒!
衛茵茵幾日沒來,跟着老莊主學擲镖去了。他們幾個聚在院裡無趣,說罷了山莊裡的趣事,就開始聊起了天下大勢。
說到這些年老皇帝昏庸,不立太子,又不能制衡,由着底下的幾個皇子鬧。大皇子年長,參政多年,又占着長子的名頭。三皇子不中用,五皇子更是出了名的斷袖,京城笑談。唯獨四皇子,軍功累累,是沙場上實打實殺出來的功績。此番率部回京,必定要大展拳腳。
還有一個皇後嫡出的老七,沒聽說過有什麼名堂。隻知皇後早逝,老皇帝珍愛幼子如寶,許多人揣測過将來或是太子之尊。
如今老皇帝病故,大統繼位卻沒有着落。朝堂上就大皇子和四皇子在明争暗鬥,一個在政,一個在軍,各有長短。近日京中還有流言傳出,說是先帝臨終遺言托付的是嫡子,兩個兄長不服,這才遲遲未擁新帝。
更有說,那七皇子已經遭人暗害,下落不明。究竟這天下歸屬誰手,也未可知。
而朝中一班老臣,身為朝廷肱骨,輔政多年,誰都不認,嚷嚷着要先帝親筆加蓋大寶玺的遺诏。皇族親貴,則是不知來日事,哪個都得罪不得,隻好各自避嫌。
然而先帝臨終前,最後留下的,是自己的嫡子。之後七皇子便下落不明,其中貓膩,實在是不由得人不遐思。那些老臣更知道,所以咬死了牙撐在那裡,要匡扶正統,承先帝遺願,擁護嫡脈。
“三個皇子,一個占嫡,一個占長,一個擁軍。你們覺着誰的勝算大些?”銘風問道,讨論起天下事來,語氣仿佛跟開骰盅差不多。
銘雲向來注重實力說話,選了手握兵權的四皇子。
衛遲栖則若有所思道:“都說鹬蚌相争,漁翁得利。那個七皇子最得聖心,又是正嫡,卻遲遲不出頭,想來也不簡單。”
就剩一直安靜聽着不發一言的薄恩了,幾人自然地看向他,他卻不是揣度朝堂易主屬誰,而是接着衛遲栖論起七皇子的話頭往下說:“或許是這個嫡子真的沒本事,尋個地方躲起來了呢?”
銘風卻哈哈大笑,說道:“我要是老七,能得聖旨,早登基做皇帝了,還躲什麼?”
越說越沒邊,被衛遲栖一掌拍下:“你少興頭些!”
又感慨道:“不管最後誰承位,我隻盼天下太平,百姓安樂就是真正的幸事了。”
如今兩派相争,京城烏煙瘴氣,可誰又管過平頭百姓的死活?他這半年遊曆,難道見的還少嗎?
薄恩深深望了感慨的衛遲栖一眼,在闊袖的遮掩下,攥緊了左手腕上的那個镯子,每每觸碰,都冰得他徹骨寒涼。
他就是那個沒本事的嫡子,銘風口中的,真得了遺诏的老七。京中兩位兄長争執不定,而帝位歸屬,全在他這個下落不明的七皇子手裡。
第六章石榴
秋來果盛,高大的果樹下,立着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公子。小公子仰頭瞧着樹上結着的累累紅果,被秋風一撲,裹緊了身上的袍子。
衛遲栖今早照例練功,接受父親考教,再帶一遍師弟,就念着别院裡的人,收了劍就要走。去前還特地洗臉擦汗地換了身衣裳,怕汗氣熏着人家,難得對着水盆照鏡,認真地拾掇起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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