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完畢,我屏息斂聲,悄悄地踮到她的身後,偷偷趁其不備順走手中細梳。
她嫣然一笑,愉悅地合攏美目,秀眉彎彎,像是夜晚澄空的月牙。
梳頭我是在行的,說到這裡,我不得不感謝前生那位曾經養我魚的家夥,正是與她相處的時光,促使我有機會接觸并上手梳頭與綁頭的技倆——隻要我想,我還可以給阿爾芙蓮娜綁一個可愛的雙馬尾,不過她很可能不願意就是了。
沐浴着銀白色光澤的細齒循入深紫華緞的縷縷細絲,入微地呵護着每一處相依的秀發,清香不甘于發籠的束縛,循着為梳齒撩開的發隙争先恐後地溜走。
時光慢慢地走,正如我緩緩地摩挲她的頭發,一月有餘,不如這清香撩人下的片刻。
我癡癡地梳着,如視珍寶般用手捧起她絲滑柔順的紫帷,刹那間,徐徐微風摸索進我的房間,她的秀發随之翩跹起舞,矜持的微微飄蕩中散落彌散的香。
恍然間,我如夢般意識到,掌中溫婉乖巧的紫絲帶給我的不止是簡單的細膩觸感和飄香四溢,更是一種醒悟——梳頭這樣簡單的小事,我竟現在才做,而這種小事正是循序漸進的關系發展所必須的。
一絲一縷,細齒輕撫,她惬意地眯着眼,舒展自己的嬌軀,沉浸在放松的暧昧氛圍中。
歲月靜好,此時無需多言,沉默惟佳。
“呐,什爾代,換個世界生活是不是也挺好的?”
阿爾芙蓮娜操着慵懶的聲線,語氣裡流露出無憂的閑适。
“是啊,雖然一開始有些不适應自己的第二條命,但适應了以後還是蠻充實的。”
人就是這樣,在一個環境裡待久了便幻想着去奇幻世界,如願以償了又會因不适應而沮喪頹唐,真是奇怪又現實。
我極少提起自己的過往和家人,我再也想不起來前生任何人的名字——包括我自己,但是前生點點滴滴的回憶仍在我心頭不住湧現,曆曆在目的過往總是會讓我這個小年輕躲在黑暗的角落,借着月光獨酌消愁。
“那……如果你有機會回到以前的世界的話,你會不會回去?”
她歪歪頭,轉過身來注視着我,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疑惑。
我愣住了,這的确是我無可回答的關鍵問題——我從未想過這件事,我一直在努力融入異世界,想要在此有所作為,對前生的情感僅有挂念和懷戀可言,比起在過去的陰影裡徘徊,我更希望撥開雲霧追尋那明日的藍天。
“你這家夥,怎麼自作主張停下了?”
聽到她略帶幽怨的嗔怪,我條件反射般唯唯是諾地繼續操作着梳子,像個機器人一樣,麻木僵硬地梳着,沒了原先陶醉的快感。
“我不知道啊……”
我猶猶豫豫地結巴着,腦海中浮想聯翩。
“如果有機會回去的話,我可能還是會留在這裡吧。”
“真的嘛?”
她的俏臉上浮現出一絲快意,還強裝毫無波瀾地追問。
“嗯,如果我選擇回去陪伴前生的親友……那麼我又會給這個世界的親友帶來痛苦和遺憾,我不能為了彌補前生親友的遺憾而給此生親友留下遺憾,那樣太自私了,我又怎麼彌補此生親友受到的傷害呢?”
我坦率地笑着,大方地自我調侃,“我還沒見過這輩子的親人哩,我好歹也得感受一下家的溫暖再做決斷。有些問題太遙遠了,我把現在的每一天都充實地過好就行,歸屬感這種東西還是要靠自己主動,難道不是嗎?”
聽到我這樣說,她突然莫名羞澀,垂着頭輕聲支吾,“那……你現在有沒有對這個世界的某些事物……或者說對某個人有歸屬感?”
“唔,我對我們的家很有歸屬感,也願意把民風熱情、純樸開放的恩派爾當作自己所屬的國度。至于說人嘛,我身邊這些與我交好的人讓我感到很愉快,這算不算歸屬感呢?”
“唔,有沒有人能讓你有特别的歸屬感?”
她先是表現得有些失望,轉而又欣慰地微笑一下,不甘心地繼續追問。
“人的話,大抵是沒有的。”我無奈地搖搖頭。
她蘊藏着蔥茏森林的眸子旋即向我映射出愠意,兇巴巴地瞪着我威脅,“我呢?”
“哈?”我費解地攤開雙手,老實交代,“你是神,不是人呀?”
“哼,那我從現在開始命令你,在我們相處的時候把我當成一個人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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