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位置在第一節貴賓車廂。
褚顔申和池遇上車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好幾個人,都是一些眼熟的面孔,穿着時下最摩登的服裝。
在一切還沒發生,生活還很平靜的時候,池遇常在十二區中央廣場的巨幕廣告上看見他們。
他們似乎不認識褚顔申,态度比較傲慢,頭也不擡地看着手裡的虛拟電腦。
車門緩緩閉合,管家站在外面透過車窗向列車裡的他們揮手。
外面還有很多沒能上車的人。
他們哭鬧着試圖爬上列車,然後在列車行進時,或被所産生的蒸汽和熱量燙傷、或直接吸入漆黑的軌道裡……
哪怕聽不見聲音,褚顔申也能想象到外面濃郁的血腥味和哭嚎慘叫聲。
而管家依舊筆直地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去。
他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與周圍完全融不到一起,臉上的微笑宛如經過設定的程序,完美得無懈可擊。
褚顔申看着他,又想到經過改造的爺爺,兩個人的身影,似乎在一刹那重疊……
管家和改造後的爺爺,身上似乎擁有着同樣冷酷、且不近人情的氣質。
沒有一丁點人身上該有的人氣。
池遇觀察了褚顔申很久,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你在想什麼?”
褚顔申從自己的世界裡抽離,回答池遇說:“我的心裡隐隐有種預感,總覺得接下來也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我感覺,管家和爺爺都有點不對勁。”
池遇聽見他的話,彎了彎眼睛說:“是有些不對勁。”
褚顔申忍不住問:“那你為什麼還跟着我走?”
要知道,池遇一直都是能避免麻煩就避免麻煩的性子,看似單純無害,但他實際上是挺……兇殘的一個人。
畢竟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面,他就站在旁邊拎着袋土豆看戲。
等到自己手被扯斷了,他才慢吞吞從雨裡走出來說可以送自己去醫院,但必須給他付報酬。
想到這裡,褚顔申眉眼柔和下來。
突然就很想要親親池遇——他想,自己大概是有點病态了。
這麼惡劣的家夥,回想起了竟然覺得……好可愛。
池遇沒有感受到自己在褚顔申那裡已經擁有了八米厚濾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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