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無禮!”一聲斷喝自山崖上響起。
法直禦劍飄然而下。
那青衫弟子立刻收劍,對法直行禮:“見過師兄。”
法直沉聲說:“我帶他進山,這下沒問題了吧?”
那青衫弟子笑道:“師兄自便。”哪裡還有方才劍拔弩張之态。
法直領着常仁進山。
常仁與那名青衫弟子擦肩而過時,對方還沖他冷笑。
“多謝師兄出手解圍。”
“無妨,我算好你的行程,時不時會來山門轉一轉,就是為了接你入山。”
常仁自然拱手道謝。
法直面色凝重:“你大概也猜到了。方才那人也是梁長老的人。梁長老對十三師叔收你為徒一事,十分不滿。我回山後,更是得知梁長老同十三師叔大吵一架,事态頗為嚴重。”
常仁聽得驚訝不已。
“梁長老在宗門内交遊廣泛,奈何不了十三師叔,想要對付你還是有很多辦法的,方才山門為難一事就可見一斑。你到十三師叔那裡後,無事不要輕易離峰,安心修行便是。”
“法直師兄請放心,我自行我的事,不招惹他就是了,還能拿我怎樣?”
法直有點急:“唉,你不明白……”
他是考慮到,十三師叔收常仁為徒時,說出不管其死活的話,常仁入得宗門,勢必無依無靠,而他自己又無力處處照拂,隻好建議常仁留在峰内不出。
常仁卻想起另一件事,心裡有些底氣,無論法直說什麼,都笑着應是。
……
話說于十三所住的山峰名為醉峰。
法直遠遠指給常仁看了,是一個上下闊中間細的造型,頗像一個酒葫蘆。
二人來到醉峰下,法直說:“就送你到這兒吧。”随後忽然取出一個包袱遞給常仁。
包袱很輕。
包袱上系了一柄劍。
常仁連忙雙手接過。
“都是宗門弟子常用的東西,”法直似乎還要說什麼,終于隻是拍了拍常仁的肩膀,“保重吧。”然後禦劍走了。
常仁背上包裹,抖一抖衣衫,鄭而重之地登上石階。
他終于走到這裡,修行的大門即将為他打開,想一想,還有點小激動。
峰頂,木屋的門緊閉。
常仁推門,門應聲而開,抖落下厚厚一層灰塵。
屋内昏暗,而且酒味極重,令人作嘔。
常仁捂着鼻子進去,腳下拌了幾個瓶瓶罐罐,差點摔倒,這才摸到窗戶位置,打開了木窗,讓陽光照進來,看清屋内全貌。
屋内除了一張木床,一地裝酒的瓶瓶罐罐,再無它物。
常仁默默地在屋子裡站了一會兒,搖搖頭,放下包裹,開始打掃屋内衛生。
他留下幾個有用的罐子,将其它的全部從後窗丢出去。
後窗直通後崖。
過了很長時間才有碎裂聲傳上來。
有的應該掉進了猴子窩,憤怒的猿啼此起彼伏的響起。
常仁發現屋子角落居然還有一個掃帚,抓起來就用了,将床上和地下的塵土打掃幹淨,拿一個口沿兒寬的罐子當臉盆用,自山澗處接了清水,将地上潑了一遍。
做完這些,常仁叉腰站在屋裡,滿意地點點頭。
然後,常仁開始檢查包裹。
劍是普普通通的鐵劍。
包袱裡是一套仔細疊起的素色衣服,衣服上有兩本薄薄的冊子。一本是雲山劍宗入門的吐納法,另一本是雲山劍宗的入門劍訣。
常仁恭恭敬敬地向鐵劍、衣服和兩本冊子行禮。
這是他對修行大道的尊重和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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