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書畫比賽的結果還未公布,但這四場比賽下來,一切都擺在明面上,高傲如那通早前放言婦孺之争的才子也不得不承認他們中大部分人都不如這群小女子。
而姑娘們已經能夠昂首挺胸地出入文滄城,不再在意别人的眼光。甚至已經有書院向她們伸出了橄榄枝,邀請她們入學讀書。
她們的才華不輸男子,也證明了自己。無愧于心,頂天立地,如果她們得不到尊重,有問題的也該是這個世道才對。
而相比于她們的放松自得,萬裡書院的評卷閣内卻是另一副場面。原因是一張夾在滿紙五彩斑斓的“黑”字後的一幅畫。
“寥寥數筆,窺出了陰翳和悲涼,卻又有風流灑脫,讓意境能夠掙脫而出後,展現出透紙的熱鬧和溫馨,是一幅能散發出溫暖的畫。我認為當得上品。”正中央的案桌上鬓發須白的老者給出了高分,但他次席的另一人堅決反對。
“鄭大家曾言:要知畫法通書法,蘭竹如同草隸然。書畫本一家。”鷹目灰布衫的老頭拍案而起:“任你誇出個天花亂墜,都掩蓋不了她就是在亂畫!”
“筆法稚嫩,下筆粗細不勻,東一筆西一筆,結構散亂,竟然還能暈墨,分明從未認真習過畫!連字都不會寫!”
他雙手背在身後來回走動,連一刻都靜不下來:“從學堂中随便揪一個黃毛小兒都能畫得比她好。你若是讓她榜上有名,讓其他人如何自處?把萬裡書院的名聲置于何地?”
儒學圈内的兩位大能者不顧形象起了沖突,其他評卷人皆低頭如鹧鸪,一聲不敢吭,氛圍極其壓抑。
幸好中央的老者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們的難處,主動開口:“逸春,你與我去書房一躺。”
等鷹目老頭,也即蘇逸春,罵罵咧咧地跟上去,其他人齊齊松了口氣:“院長什麼時候回來的?”
“誰知道呢。他們怎麼又吵起來了?”
“吵不是正常的嗎,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動手”
衆人面面相觑,偷聽又非君子所為,隻能看向未評完的一堆畫,趕緊行動起來。
而另一頭,方進門,蘇逸春就甩袖怒斥,态度未因為僅兩人相對而有所和緩:“老柏,無論你與我說什麼,我皆不會同意你這玩鬧似的舉措。”
“年紀不小了,怎麼還這般沖動意氣?也不看自己的身體受不受得住。”柏經義并不怕他,笑容依舊祥和。
他越過他,衣袖相擦,老人走到書桌前,擡頭看向牆上的畫,“這幅九九消寒圖,你可還記得?”
蘇逸春虎着臉走到他身邊,兩人隔了一臂的距離,他也擡起頭。
消寒圖成九九之數,共九朵梅花,每朵九片花瓣。每日塗一片,九九八十一天後,恰恰寒冬遁去,暖春降臨,萬物複蘇。
文人墨客會塗,閨中女子喜塗,甚至垂髫小兒也會添一筆。尋常得很,也頗有趣味。
“這幅畫,你從初見開始,就想向我讨要。你可還記得為何會喜歡這畫?”柏經義側頭問道。
“這幅畫筆畫稚嫩,應是小兒戲作。卻勝在渾然天成,靈氣滿溢。”蘇逸春臉色微松,“若論畫技,可以說是一塌糊塗。但習畫多年的人也畫不出它的一分靈滿和生機。見畫,如見花開,如沐暖春。”
“是啊,所以當初看到後,我就厚着臉皮也要把這幅畫讨要過來。”柏經義轉過身,正對着他,“所以,人沒變。為什麼畫作的孩子現在站到了你面前,你卻要這般貶低她呢?”
蘇逸春猛地側身,難以置信,唇瓣微顫卻說不出一字。
柏經義點了點頭,表示他沒聽錯:“就是她。她長大了。”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畫畫,還是讀書,這些本身該是沒有門檻的。隻要拿上筆,甚至一根樹枝,我都能蹲在地上畫上一筆。”
“有人有天賦,從一開始就領先于其他人,最後成為了大家。有人天賦不及,但他願意去努力,願意用心,願意投入,所以他最後也成了大家。”
“像我們這把年紀的人,一路走來應該看得更清楚才是。逸春啊,”他歎了口氣,“我們更多的應該去幫助他們,而不是增設門檻,圈地自滿。”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天下昌平,河清海晏,讓所有人都能自由快樂地讀書,不才是我們曾經立下的宏願?不才是我們創立萬裡書院的初衷嗎?”
蘇逸春低下頭,沉默不語。
柏經義撫須感歎道:“這幅畫剛挂起時,我是心喜和期待。我還和樂山兄約好,等她大一點,就跟我學畫。後來是痛心和愧疚,所以我不曾取下,望能一直警醒自己。而如今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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