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千杉想得不知心中是悲還是憤,忽有種莫名的沖動,便沖入房間,往沈鳳鳴榻上去掀他身上蓋被,喊道:“你起來啊!你若真的知道,就不該就這麼死了,難道你就不怕我再對她下手嗎!”
屋裡留看的少年吓了一跳。他并不認識婁千杉,亦辨不出她是女子,隻道她要對沈鳳鳴如何,伸手便攔。婁千杉出手奇快,衣袖一揮,那少年輕輕“啊”了一聲,左臂整片袖子已裂了開來,自上臂至腕上被婁千杉帶起的風刃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來。幸君黎等已随之跟進,見婁千杉那手又向沈鳳鳴抓去,不及細想往她腰後、肩後都是一點,婁千杉才終于靜住了,那一隻手微張着,與沈鳳鳴的面孔,亦不過半尺之距。
她說不清自己這麼久以來對沈鳳鳴那異樣的感覺是什麼。也許隻是因為同病相憐,也許隻是因為一時感動,也許隻是因為未曾得到,也許隻是因為需要寄托。可那些都不重要了。她現在明白,她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像這一刻一樣,永遠也觸不到他。
“君黎道長,請你放開我。”她的語氣忽然變得平冷。
“婁姑娘,鳳鳴想來今晚是不會再醒了,你先别要激動。”君黎說着,解開她穴道。婁千杉果然冷靜了。她整了整衣衫,輕輕哼了一聲,轉身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這個‘千杉公子’……”錢老也哼了一聲,“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記得她原與小沈不和,今次我是見了她與你們同來,才未曾細問,看來――此人還是不得不防。”
君黎無意識地點點頭。他記得,單疾泉說過,婁千杉在君山得關盛給過一個小匣子,還提醒說,内中之物,或許極為可怖,并且,是江湖中人未曾知曉的東西。
“幽冥蛉”便是這樣一件東西。以此來解釋,再合适不過。可是在君黎看來,秋葵的存在于幻生界的威脅絕不至于大到要他們處心積慮動用禁法、假手于人來除去的地步;而婁千杉也無論如何沒有理由去傷害秋葵。
可也許婁千杉的心思還是太難測了。他想着她往日與今日的種種,愈來愈對自己的假設生出了懷疑。這個女子――難道當真會狠惡如此,連秋葵都要加害嗎?
他追出去。“你先站在。”
婁千杉頭也沒回,徑直走向南面大門。
“你站住!”君黎見她如此,不再客氣,長劍一展,虛點向她後心。婁千杉聞得風聲,衣袖輕擺,向後揮出。君黎虛勁化實,飒然劍氣與那袖裡勁風相激,婁千杉束發的環兒受氣勁驟然一緊一松,竟是一下斷了,披落了一頭青絲,也披落了一身女兒之态。她已轉回身來。
“是不是你?”君黎不再上前,隻将劍尖遙遙指着她的細冷眉目。
他把自己的眉目也冷着。他與沈鳳鳴不一樣,不會因為對方是女子便稍加辭色。他不希望是她,不希望那一語成谶――不希望沈鳳鳴的性命,真的是斷送在一個女子的手中。
婁千杉望着他的劍尖,沒有說話。君黎劍身一側,上前兩步,語聲已急,“關盛給你的那個匣子呢?拿出來!”
婁千杉這一次擡起了頭來,看了他一眼。“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那還問什麼。”
“……你,竟真是你!”君黎心中大震,一時怒極,“婁千杉,你是要有多蛇蠍的心腸,才會連秋葵都下得了手去!”
婁千杉冷笑,“她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那麼鳳鳴呢?鳳鳴就該當付出如此代價麼!”
“你以為我想看到他死?”婁千杉的聲音忽也高起來。“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死的要是他!呵呵,你不是信命麼?怎麼,你今日要殺了我,給他報仇了?”
逐血劍的劍尖微微顫着,一絲一抖間,都在訴說君黎心中的怒意。他此刻真的想将這一劍送出,洞穿這個蛇蠍女子的身軀――可是,沈鳳鳴畢竟還活着,于他來說,那一線希望就還未斷絕。他不願意以一劍仇殺來湮滅那一線希望――因為仇殺,那是絕望之人才會做的絕望之事,而他還不想如此絕望!
婁千杉見他劍頭搖擺,隻道他心生猶豫,眼神微動了動,暗中提氣,忽地足上發力,向後竄出數丈,眼見已近了出口,不料君黎見狀足尖一點,身形倏然掩至,竟不慢她分毫。婁千杉心中駭了一駭。她不知君黎适才早已凝氣,雖不出手,一口氣并未散,見她似欲逃走,盛怒之下,驟然發力,瞬時的步法身法都用到了極緻,莫說她是後退,就算是全力奔跑,隻怕也無濟于事。
“你還想走?”君黎便如一霎時晃了一晃,身形靠近,手上也揮出了一掌。掌上的力總也有七八分,婁千杉倉促間欲以青絲之舞應對,可那發絲飛起竟被他掌風擊回,一時十數道細痕反劃于她自己頸頰,幾道淺赤裂開,飕然生涼。她驚了一驚,擡頭欲再示以“陰陽易位”幻惑之意,可君黎右手長劍已便此點到她咽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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