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柯景之設想過很多母子相見的場景,但他沒想到他與母親多年來見上的第一面,竟是這般光景,也由此打碎了他從前的許多認知。
他以為他母親溫柔而軟弱無知,他以為他父親英俊而叛逆浪蕩,他以為他們是一時沖動做了錯事又無計可施,隻好将錯就錯這麼下去……
原來并非如此。
原來他才是那個計劃外被抛下的意外産物。
“你是一個瘋子!”柯景之氣急了站起身,尚且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以後絕不要變成和你們一樣的人!我為你感到羞恥!”
說完他轉身就跑,恰好于推門而入的父親擦身而過。
身後病房裡傳來林可淑哈哈大笑的聲音,還有父親疑惑的詢問聲。
柯景之捂住耳朵,不去聽那對狗男女充滿柔情蜜意的竊竊私語。
他心中充滿了無可發洩的怒火與恨意,以至于他下定決心要與人保持距離,絕不淪落到被所謂愛情和生理欲i望蒙蔽雙眼、操縱頭腦的可悲境地。
多年來,柯景之也的确是言行如一。
年少專心學業,畢業後逐漸接受磨煉,為日後接受家族事業做準備。
他的外公,林可淑的父親年歲越大,對這個曾經虧欠過的大女兒越是愧疚,奈何林可淑的世界裡隻有一個人的身影。
于是,無處安放的愧疚感全數轉化到了柯景之的身上去,滿腔心血用于栽培柯景之,期望他日後成才成人,擔起宿緣集團的重任。
柯景之沒有令他失望,甚至比他所預料到的,做得要遠遠更出色!
事業上一帆風順,情場上卻一片空白,二十多歲正值血氣方剛的英挺青年,沒有任何女人或男人能夠近他的身,柯景之外公原本安定的心思又開始着急起來。
“景之啊,你看是不是也考慮一下,擴大一下交際圈……見見合眼緣的哪家姑娘?”
“沒有這個必要。”柯景之拒絕得毫不猶豫,接聽電話時,他甚至沒有放下手中批改文件的筆。
“您打電話來,還有事嗎?”他冷冰冰地問。
面對毫無人情味的問句,柯家老爺子噎住許久,重重歎息道:“唉,孽障,都是孽障!”
“外公,您想說的隻有這句嗎?隻有這句的話,我就挂了,回見。”
“臭小子!”柯家老爺子氣得半死,“給我等等!”
他假咳了半天,沒等來一句安慰,隻好停住咳嗽,氣哼哼地抱怨:“你和你爹媽還真是一脈相承,對人無情得很……”
“别提他們。”柯景之捏緊手指,扔下筆起身,目光投向窗外,“況且,您才是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
“你!”
柯老爺子這次是真被氣得咳嗽了,好一會才順過來:“算了算了……我不和你小輩計較,也怪我說錯了話。”
“我打電話過來,确實還有一件事。”他說,“就算你恨你那對沒良心的爹媽,他們死了,還是要去送一送葬吧?”
“……什麼時候的事?”柯景之情緒沒有多大波動。
“前些天。你媽是舊疾複發,一下子就去了,你爹送她下葬以後回了鄉,聽說這些天在按他們那習俗做什麼……哦,喚魂,也不知道成沒成功,昨夜睡夢裡也跟着去了。這些天你忙泉客村那個改造項目加班,我知道,手機又沒看吧,你二叔電話打到我那去了。”
“我知道了。”柯景之垂下眼,定定地盯住桌上文件,文件上黑字卻像是小蟲在扭曲爬動,“春藤市那邊有個新的合作案要與連雲集團洽談,最好是我親自去,等忙完手上的案子,我會回去的。”
“等下我自己給二叔去電話,您不必擔心。”
這句話就像是一句flag。
他沒能等到回去的時候,便在洽談途中出了車禍!
柯景之僥幸未死,隻是成了植物人,住在春藤市附三病院的保密病房裡,宿緣集團對外并未公布這一消息。
之所以他成了植物人,卻還對外界之事知之甚多,是因為他靈魂莫名奇妙地……飄離了身體,變成了一個寄宿在醫院附近槐樹下的地縛靈。
地縛靈的生活十分無聊,無法吃喝,無法觸碰任何事物,也沒有人能夠看見他。
在這段無所事事的時光裡,終于從忙碌解脫出來的柯景之開始發呆,他開始一點一滴地回顧自己除去事業上一個又一個開發項目外,乏善可陳的前半生經曆。
一遍又一遍地回憶,仿佛不受控制的脫敏治療,到最後,曾經以為恨之入骨的那些人或事情,漸漸地失去了能令柯景之心緒起伏的能力。
随着時光流逝,他的記憶開始模糊,靈魂也開始波動不定,躺在病床上的身體也時時被下病危通知。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小筍精能有什麼壞心眼 我與美強慘二三事+番外 走進那些莫名其妙的時光裡 鄉村逆天酒神 (魔道祖師同人)配角江澄那些事兒+番外 租賃時代 鳳火重生:若離+番外 粘人夫君的小逃妻 長生:從青蛇纏繞開始映照諸天 首富親爹終于來接我回家了[穿書] 混在綜藝節目裡的小透明+番外 明日報社 重瞳龍眸 經營一家美男餐廳 她不是顔控怎麼辦? 當月亮向我奔來 真錦鯉穿成年代文極品小姑姑 十萬大山飛鷹走狗狩獵長生 毒醫傾城:皇叔寵妻無度 妾室逆襲之侯爺非要我做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