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端着湯藥趕回來的時候,君寂言已經離開了太華殿。
殿内,有一尊暖玉的雕像像是被取下來過,桌上出現一道灰塵同底座之間清晰的界限。
君寂言離開太華殿後,命人将帝堯的藥案立刻取了過來,她翻了幾遍以後,扔在桌上。
這完全是她盲區,她看不出個所以然。
要是長安還在的話……
長玉忙完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看到緒和殿裡的燭光依舊未滅,擡手敲了敲殿門。
“進來。”君寂言冷聲道。
長玉聽着君寂言口吻裡隐含的一抹焦慮,有些不解的推門進去。
“外面處理的差不多了,朝臣想必已經收到了暗影衛搜羅到的他們這些年的罪證,都很安靜。”他單膝跪地,拱手說道。
“好。”君寂言颔首道,“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
長玉有些詫異的看着君寂言。
休息,他們這幾日怕是都沒時間休息,而且,将軍難道沒發現,一直跟随在那位身邊的清禾,從頭到尾,都沒露面。
“将軍,清禾一直沒露面,我派了暗影衛去查,至今還沒消息,而且,泷龍衛中的主力精英,也都不見了。”他沒有退下去,對着君寂言繼續說道。
泷龍衛,隻屬于那個人的勢力,可是今天這麼大的事情,他們的主力還有清禾都不見了,就像是……像是知道他們會做什麼一樣。
“讓暗影衛去查,另外,這份藥案,找人看看,我要知道這是治愈什麼病症的,還有,有這種病症的人,如何才能痊愈。”
君寂言現在最信得過的,隻有長玉,這件事,也隻有長玉去辦,她才踏實。
長玉雙手取過桌上的藥案記錄以後,粗略看了一眼,塞進了懷裡。
“是,屬下告退。”他說完,便退出了緒和殿。
君寂言靠在椅背上,将手裡,他尚未畫完的紙張攤在桌上,紙張之上,紅梅開的正盛。
她竟然有些分不清那紅梅,是他的血迹,還是紅色的濃墨。
性命垂危……
他還沒看她如何毀了宸泷,如何肆意妄為,他怎麼能性命垂危?
她要他活着,長命百歲,福壽延年,沒有她的首肯,他怎麼能死。
“是她的話,一定能救回來他,她可是神明呢,救個人而已,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君寂言暗色的影子裡,一道輪廓模糊像是沒有成型的身影坐在她身前的桌上,魅聲說道。
“對,是她的話,一定可以。”君寂言看着那道身影,眉眼之間,滿是不屑。
“我好心告訴你答案,你竟然這副表情,可太傷人了。”
那道身影裝作一副擡手擦淚的模樣,君寂言眼裡的厭惡更勝了幾分。
“一條隻能躲在影子裡的蛆蟲,給我答案?”
君寂言身上的魔氣翻騰,眼裡滿是濃重的弑殺。
“這麼生氣做什麼?你想讓她來救人,最好别指望着她會自己出來,就算她出來,也一定會躲的你遠遠的,到時候,怕是你找都找不到。”
那道影子說完以後,像是生怕君寂言會殺了他一樣,立刻重新遁回了黑暗裡。
“找不到麼?她不就在仙門?”君寂言再擡眼時,視線看向仙門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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