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閉緊雙眼,可我依然感受到燈光在我身旁掃過,沙土被踩碎的聲音被穿進我的耳朵,我感受到有誰正站在駕駛座側的車門外,死死的盯着我。因為窗戶已經破碎,那種感覺格外強烈,我聆聽着心跳加速,卻沒有一點辦法。
“胖子,麻利點。這次撞上好運了。”似乎是窗口的人,聲音被傳入我的耳朵。我調整呼吸,仔細的從對話中尋找信息。“來了。”“胖子,這個人看上去死了,車玻璃是壞的,來把門打開。”“好嘞。”
我感受到車門被打開,一隻手扯了扯我的衣服。“這死人真麻煩,胖子,搭把手,把他扔出去。”聽見這句話,我被吓了一跳,趕緊偷偷的抓住車座。感覺到兩雙手死命的拉扯着我的衣服,我快支撐不住了。
“這死人也不怎麼高啊,怎麼會這麼重呢?”“不知道啊,要不走吧,這裡怪陰森的,還有一個死人……”“不能,我們走了這麼久,一口食物都沒吃。”
感到他們不再用力,我松了口氣。聽口音,分辨不出他們是哪裡人,不過絕對不出p市的範圍。我想道了一招,靜靜的等待着機會。
此時,風正好刮了起來,吹進了車裡,像一把笛子,正吹着陰森恐怖的小調歌曲。
“哥,你聽見沒有?”“胖子,你說會不會有鬼啊?”“……”
傳來的交談聲伴随着顫抖,時機到了。我立即起身,随機向一人撲了過去,手中拿着破窗錘。我故意發出喊叫,并用破窗錘敲擊着被我撲倒的那人,而另一個人,我隻聽見了他的尖叫聲。霎時間,已經亂成一鍋粥,叫喊聲回蕩在了風中……沒過多久,我便沒力氣了,淺淺的喘着粗氣。
不敢顯露出疲态,我立即站起,在臉上擺出兇狠的眼神,死死盯着那個在尖叫的人。我與他對視不久,正要再撲上去,他已經倒下了。
緊繃的神經松掉了,沾滿血的破窗錘從我的手中滑落而下,哐當。我瞥眼看向倒在地上的兩人:一個身體高瘦的,捂着被我打傷的背部,趴在地上慘叫着,另一個身體微胖的,蜷縮在地上,像在打着寒顫。
日光漸漸地打在了我們身上,我們保持着原有的姿勢,對峙了一整夜。我的皮膚又開始疼了,率先打破了僵局,我爬進車裡翻找着止痛藥。将它握在手裡的瞬間,我猛然回頭,兩人依舊在原地,我松了口氣。
倒了兩片止痛藥,我扔進嘴裡嚼了起來。我再看向瓶子裡剩餘的藥片,又看向被我打傷的瘦子,與蜷縮在地上的胖子,心裡五味雜陳。“路上就碰上這麼些人,我還把他們打成這樣。”我心裡想着。
“喂,你們兩個。”我試探着喊向他們,作為回應,他們望向了我。“這是止痛藥。”我示意讓他們吃下去,接着把止痛藥扔下皮卡。
我看向滑落而下的止痛藥,又看向他們兩人,依舊一動不動。空氣又陷入了死寂。
此時,我的肚子發出吱吱的響聲,想必是餓了。翻找着抽屜,我拿出了三塊面包,一塊用嘴咬着,剩下的放在了方向盤後。一邊嚼着面包,我一邊注意着車下躺着的兩人:瘦子依然捂着自己的背部,蜷縮在地上,明明止痛藥就在身前,他卻當沒看見;胖子改變了姿勢,似乎聞到了香味,坐正了看着我,嘴裡流着口水。這裡的空氣腥臭,我們的皮膚都發紅,且出現了潰爛,胖子使勁撓着自己的皮膚。
手中的面包已被我吃完,此時,似乎是胖子的肚子,打破了僵局。
咕噜——
“那個……”看見胖子張了張嘴,并将手指指向面包。“想吃?”我看向他,抛出疑問。見他點點頭,我将一塊面包扔下皮卡。再看向皮卡外,胖子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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