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初雪正式宣告漫長的寒季已經來臨,大部落無所畏懼,小部落開始擔驚受怕。
山兔部落這邊。
阿眠冒着雪出去撿了些樹枝,趁着還算幹燥,勉強燃起了一個火堆。
阿姐的情況是好了一些,她基本上能清醒很長時間,肚子也小了下去,隻是看起來還像是有孕3-4個月的樣子就不再變小。
兩人都瘦得不行,但還活着。
這天,阿跳找了過來。
“族長他決定到天神山脈(深淵裂隙旁邊,尖牙山所在的山脈)的另外一邊去,他說繼續在這裡,指不定哪一天焱火部落不滿足了,直接攻打過來,全族的人都要成為奴隸,就算能跑掉一些,我們山兔部落也算完了。
族人們都很害怕,已經同意了族長了提議,這些日子大家一邊收集食物,一邊挖地道,已經挖了很長一截了,到時候邊走邊挖,估計春季就正好能到。”
阿眠和絨月呆愣愣的。
就走了?部落就不要了?
阿跳牽住絨月的手,“小月,你跟我一起走吧。”
他面上神色糾結,看向阿眠,“絨球,你……”
部落不差雄性,阿眠是沒法一起走了,畢竟就連絨月,也是他争取了好久才被族長同意的。
絨月激動的心冷了下來,她抽回了自己的手,“阿跳,我可能沒有辦法再生崽了。”她摸了摸發硬的腹部,别說生崽,她吃不了多少東西,連排便都有些困難,她現在就是個怪物。
“你走吧,找個好雌性,生了幼崽要對他們好一點。”
阿跳緊緊抓住她的手,“小月,我隻喜歡你一個雌性,為什麼一定要生崽呢?生崽很重要嗎?雌性不能生崽怎麼了?雄性不也不能生嗎?我甯願你不受這個苦。”
“絨球,對不起,我隻能帶上她一個。”
阿眠露出一絲坦然的笑容,“隻要你照顧好我阿姐就行,希望你真心對她好。”
他們的父母在炎火部落已經沒了,其他的兄弟姐妹太多,他也隻跟阿姐最好。
“小月就是我唯一的伴侶,到死之前,我都會好好照顧她的。”阿跳沉默片刻,“我們可能會走得很急,第一場雪之後如果不趕緊走,等連續的雪天開始,氣溫降得厲害,土壤也會變得堅硬,到時候進度就慢了。”
阿眠想了想,突然開口,“用鹹沙抹到食物上晾幹,可以保存很久,還有,你們可以去河裡取一些冰塊,裹上大葉子,或者用樹皮包起來帶上,凍食物也行,能很久不壞,化了喝水也行,總比路上出去找雪喝安全。以後也可以挖個山洞專門放冰,到暑季都可以用。”
這一分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面,他把自己知道的能說的,挑了一些告訴了阿跳,這樣阿姐跟他在一起也能過得好一些。
雖然不太能理解,但阿跳還是努力記住他說的話,他腦門冒汗,“我,我差不多記住了。”
絨球還是這麼好,這是在幫他呢。
阿跳走後,姐弟倆聊了很久,沒有時間傷感,一些簡單的食物烹饪技巧阿眠早就告訴了阿姐,他抓緊時間拿了些幹草教她編織,并留了一個樣闆給她,迷你的小籃子,小衣服......阿姐一向聰明,肯定能記住,這樣以後她在部落裡有了手工技能,就不會被人欺負。
“阿弟,他們如果還收留你,哪怕是要你做奴隸,你也要好好報答他們,如果不是他們,我們就不會得到這些珍貴的智慧傳承。”
“以後我會每天向獸神祈禱,祈禱你健康強壯,祈禱那些好心的獸人永遠得到獸神的庇佑,願獸神永遠與你們同在。”
“阿姐,我也是。你隻管放心,好好和阿跳生活,我一定會好好活着的。”
......
第二天,山兔部落開始遷徙,阿跳早早地過來接走了絨月。
短暫地擁抱過後,還來不及悲傷,絨月就踏上了漫長的遷徙之旅。
阿眠沒有辦法去送别,隻能站在這裡看他們遠去,還好阿跳一直對絨月一心一意,離開這裡,阿姐也能重新開始。
站在空無一兔的部落裡,他吸了吸鼻子,這些天他得想辦法找到足夠食物,然後在後面更加密集地暴雪之前回到唐梨那裡去。
部落裡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了,阿眠四處遊蕩了一圈,什麼漏都沒撿着,不得不說人多就是這點好,哪怕是個幼崽都能幫忙抓幾根木柴帶着,山洞裡除了幾根兔毛,什麼都沒有。
現在不光空無一兔,還空無一物。
“哎。”他找了個溫暖一點的地洞鑽了進去,“明天再說吧。”
長期積累的疲憊排山倒海而來,阿眠蜷縮在地洞裡,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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