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小公主被謝清平抱下車,挪着蓮步過來拉她的袍擺,“給阿娘!”
月光下,孩子瓷玉般的面龐上,淌着純淨的笑。
他們再愛熱鬧圖新鮮,然她不喜的事,他們總也不會過分要求。
殷夜看着孩子掌心托着的煙花,揉了揉她腦袋,“讓姑姑和嬷嬷們伴着,多些侍衛看顧,一起玩。”
如今想來,她原也不是真的畏懼煙花煙火。當年害怕,完全是因為前生事不得釋懷罷了。眼下,孩子這般懂事,她又豈會拂了他們的興緻。
兩孩子乍聞殷夜之語,頓時眉開眼笑,時值暮色降臨,隻向父母跪安,尋了曠地去玩。
“等等!”殷夜出聲喚住。
孩子回頭看她。
“明日起,晚晚随哥哥一道,随太傅學習。”
“晚晚餘毒才清半年,待歇滿周年吧。”謝清平不忍道。
“你少厚此薄彼。”殷夜瞪他,“朗兒在青邙山上,你就開始授他六藝了。太閑,總不是好事。”
今日殷夜夾槍帶棍,氣都撒在了謝清平身上。
謝清平歎了口氣,自也沒什麼好說的,隻略帶同情地看了眼女兒。
小公主甚是懂事,捏着煙花盒恭恭敬敬的領命。
“反正和阿兄作伴,也挺好。”話音裡柔柔糯糯,卻沒有什麼怨言。
殷夜聽聞,眉眼柔和了些,甚至帶了幾分驕傲,然掃過謝清平仍是餘怒未消。
*
裕景宮寝殿中,外袍脫下,發飾摘落,滿燈火熄了一半,滿殿侍者便識趣地躬身退去。
殷夜自己卸着耳環,摘了一隻,另一隻摘下時纏了兩根發絲,她眉間皺了皺,手下也未停,直接拽着摘了下來,扔在妝台上。
謝清平在一側案幾熬煮養生湯,甫一擡頭便看見這一幕,遂篦了一碗端來,“不至于氣成這幅模樣。”
他将湯遞給殷夜,撿起台上的耳環,将發絲解開,來回攏了兩道,在妝匣中尋了根發帶捆住,然後放到了匣屜中。
殷夜看他收着自己青絲,嘴角揚了揚,然湯到口邊,卻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将碗盞擱在了案上。
“你說他是不是被勾了魂了?”
“他原是沒有半點為官心思的,且不說六七年前我便同他說了,讓他尋個差事曆練。便是去歲我最難的時候,絕望中帶着兩個孩子出去遊曆,阿姐讓他學着理政,他都不願意。如今想都不想便接下了這官職,簡直色令智昏!”
今日,到此時,殷夜方将怒氣發了出來。然更多的還是失望。
“或許他得了心愛的女子,願意揀分差事做了。”謝清平拉着殷夜在座塌靠下,伸手給她按揉腰背。“凡是你換個角度看,未必不是好事。”
“這話你說的你自己信嗎?”殷夜聲響擡高了幾分,“我且問你,易地而處,你換做是他,今日這差事你便一口就應了嗎?你是不是會考慮一下能否接得了?是否合适?”
“昭平接領暗子營,是憑着六歲便從軍的經曆,如此亦用了兩年時間打磨;殷堂擔任戶部尚書,雖升的快,但是以政績上去的,即便如此,在任同樣的從五品侍郎前,亦熬了三年文書一職。”
“從五品京官,官品算高的了,殷宸想都不想便一口應了。他若不是看不清自己幾斤幾兩,便是為了個女子憑空讨好我。半點氣性都沒有!”
“今日抛他這職務,我就是試他的!”
“他怎麼會是這幅樣子?”殷夜越說越氣,“但凡他拒了,與我說,阿姐,我資曆少,無有經驗,且揀個低末的做起,我都安心些。或者同我說一個,他興緻之内的,結果呢,他這是什麼行徑!”
“再不濟,他幹脆拒了我,就做一個閑散宗室。我總也養的起他!”
“如今這幅樣子……”
殷夜氣的冒火,隻豁然起身,抽過折扇搖着。
“你這話同我說說便罷了,且先不要當他面說。”謝清平按下殷夜,緩聲道,“你們姐弟關系才将将緩和了些。這些年,你們爹娘先後離去,他從隆北遷至此處,總是不易。大抵是常日居于寺廟中,我阿娘到底也老了,不曾教過他什麼,确實耽誤了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原與外祖母也沒關系,她沒有教養他的義務。何況,他在佛門中,也不是什麼壞事。”殷夜餘怒未消,“外祖母接他走的時候,他都十一了,我給了他侍衛、太醫、和師者的。即便他什麼都沒學,佛門之中,總也能修出一點淡泊之心吧?”
“我如今看他,簡直一無是處。”
“這話便更重了。”謝清平制止道,“至少他還敬你,亦懂禮,與朗兒、晚晚也親厚。”
“你别提他同孩子玩樂的事。”話至此處,殷夜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你見過哪家長輩,給孩子玩火石之物的。陪着玩也罷了,還将東西送給孩子。他就不怕孩子不告訴你我,偷着玩,遇上危險。那是火,不是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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