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原镖局的勢力不隻在江南,整個南邊都有他們的镖隊,甚至北方一部分地方也有,唯一還未把生意做到京城而已,從那些镖師偶爾透漏的隻言片語看,他們整個镖局各地的人數加起來怕有數萬人,上一回我們去灞州時,蒼州府的總舵主突然來了這裡,當時那張堂主說有事,應該就是這個事。”
說起下頭人禀報來的消息,謝徽禛語氣略冷,蕭硯甯聞言則心驚不已,數萬人?一個镖局竟然能養數得起萬人之衆?而且這數萬人還大多是會拳腳的練家子,大梁不許普通百姓配兵器,但某些特殊的行當,像镖局這個,隻要拿到官府的憑證,镖師走镖時便可配刀槍和劍,雖有諸多限制,一支镖隊單次走镖最多不可超過百人、進城時便得卸下兵器等等,但這數萬人又确實是被同一股力量攥在手裡,且他們還居心叵測,與那鐵礦脈有牽連,與當年謀反的逆王和那些世家有牽連,怎能不叫人心驚?
蕭硯甯憂心道:“少爺現下有何打算?”
謝徽禛反問他:“你這兩天一直在看灞州當年的晴雨錄,可是發現了什麼?”
蕭硯甯點頭,因腳上受傷尚未痊愈,自灞州回來後他便在這官邸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想着能幫謝徽禛一點是一點,托蔣文淵去找來了十年前灞州府記載留存的晴雨錄,和當時修繕堤壩時的一些資料細緻閱讀,果真叫他發現了一些古怪之處:“我父親有個好友出身工部,是水利方面的行家,從前我研讀過他寫的這方面的書籍,略有心得,這幾日我按着這晴雨錄上記載的當時那場暴雨的雨水量、黑水縣那一段江河每年漲水時的水位,和那堤壩修繕時留下的資料仔細測算過,按說當時下的那場雨應當不至于能沖垮那段堤壩才對。”
謝徽禛聽明白了:“你是說當年之事很可能不是天災是人禍,或許是有人在修繕河堤時偷工減料,甚至有人故意毀壞了河堤,引江水淹了那七座村子?”
蕭硯甯一愣,他隻想到前者,謝徽禛卻說更甚者是有人故意為之,……可能嗎?
那可是七座村子,上千條人命。
可事情偏偏有那般巧,那座鐵礦就在那一帶,事情正發生在陛下當年派人來這邊查那礦脈之事時。決堤的江水淹了那七座村莊連同那條礦脈,陛下派來的人因而無功而返,若非恰逢今歲大旱,當年被淹了的地方重見天日,他們這回來江南,說不得一樣什麼都查不到。
蕭硯甯心裡不由湧起一陣悲涼,他甯願相信是有人想貪銀子,而非為了遮掩罪行罔顧人命,喪心病狂至此。
謝徽禛按了按他肩膀:“别想太多。”
蕭硯甯斂下情緒,問他:“當年負責監工的人是劉巡撫,無論如何,這事與他脫不了幹系,少爺打算怎麼做?”
謝徽禛道:“我已讓蔣文淵将劉颉赈災不力之事寫了奏疏上報,這邊旱災發生了幾個月,劉颉這老小子一直壓着不報,夠他喝一壺的,等陛下派的欽差過來,先摘了他的烏紗帽,之後我等便可順勢審問他當年之事。”
蕭硯甯總覺得事情不會這般順利,猶豫道:“少爺先前說,他就算參與這事,也大可能不是背後之人。”
“先看看他能交代出什麼吧,”謝徽禛道,“背後之人無論是誰,看到當年被淹沒的地方因為幹旱重新顯露出來,說不得會有所動作,我等先看看再說,朝廷就算要派欽差過來,估計也得等年後,不急。”
當日随口過的在外過年,如今卻成了真。
蕭硯甯不知當說什麼好,點了點頭。
“不說這些了,”謝徽禛叫人來,收拾起蕭硯甯那攤了一案頭的雜亂文稿,“你熬了好幾日了,一直看這些,眼睛不疼嗎?”
謝徽禛不說倒還好,他一提蕭硯甯果真覺得自己眼睛幹澀得厲害,下意識多眨了幾下。
謝徽禛提醒他:“走吧,趁今日天氣晴好,我們去外走走,順便買些年貨。”
蕭硯甯面露尴尬:“我……想把給公主的信寫了,一會兒去街上好順便寄出去。”
謝徽禛神情頓了頓:“一定要寫?”
“不會很久,”蕭硯甯低了聲音,“少爺去換身衣裳,我應該就寫好了。”
謝徽禛問他:“我們來江南這麼久,樂平給你回過信嗎?”
“……沒有。”蕭硯甯不自在道。
謝徽禛嗤笑:“你倒是按時給她寫信,一封不落,她卻壓根不搭理你,這樣你還要繼續寫?”
蕭硯甯搖了搖頭:“公主不想回信便算了,我應該寫的。”
自出來以後他每十天半個月會給公主寫一封家書,報平安,說一些瑣事,雖然公主一次沒有回信過。蕭硯甯始終覺得這是他為人夫的責任,好叫在家中的妻子放心,他不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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