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江辭和季不獲下樓的時候,顧君衡正在煮粥。
這項技能是他在這一輪遊戲裡養成的習慣,并且很好的帶到了遊戲外。
嚴小絕正陪着嚴阿姨和陶女士在小花園裡澆水,顧小婉在一旁當采花大盜,以欣賞的名義糟蹋着開的正當絢爛的花兒。
顧叔站在小客廳裡打電話,神色有些嚴肅,精神的精神力清晰的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是關于地球膨脹的。
而被改造成了集體宿舍的地下室和車庫裡,還有一百多個剛從遊戲裡出來、正在各種罵娘的玩家。
他們走到一樓,大顧總已經打完了一通電話從小客廳裡出來,正好跟江辭和季不獲打了個照面。
“顧叔早。”兩人異口同聲的打招呼。
大顧總回以微笑,“季總。”
江辭臉上的笑容猛的僵住,季不獲的呼吸也跟着一滞。
不對,顧叔都是叫他小季的。
大顧總的眼中似有遲疑,正想問什麼,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對着季不獲比了個手勢,又折回小客廳裡接電話。
恰巧這時陶女士和嚴阿姨一人抱着一束花進門,看見樓梯口的人很是熟絡的打了個招呼,“小季早啊,小辭又睡懶覺了?”
陶女士一邊說,一邊擡頭往二樓瞧。
季不獲臉上的笑意幾乎挂不住,下意識的握緊了江辭的手,“陶姨、嚴姨早,你們先忙,我上樓去一趟。”
他拉着肢體僵硬的江辭轉身上樓,行迹間透着倉皇。
一進房間,季不獲的大手扣住江辭的雙肩,望進江辭雙眸的視線裡帶着顯而易見的逼問,“是隐蔽之力對不對?不是簡單的隐匿,顧叔——”
顧叔記不得江辭了。
他剛才那遲疑的神色,像是在問季不獲為什麼會在顧家,為什麼會叫他叔——若是沒有江辭,他本該叫顧總的。
江辭臉色難看,一開口聲音有些發顫,“我、我沒想到這樣快。”
他真的沒想到會這樣快,明明他已經盡量收斂了,甚至為了不讓陶女士他們受到影響,還将江喵喵關在了精神海裡。
季不獲的雙手有短暫的顫抖,“你什麼時候知道的?9088突然出現的時候?”
他很自責自己的疏忽大意,江辭這些天裡肯定很不安、很害怕。
江辭神色空白的伸手抓緊季不獲的衣服,好似想以此獲得力量,“我不是有意瞞你,隐蔽之力的特質太霸道了,越是了解越是受影響。”
“對不起,我——”
“别說,别道歉,不是你的錯。”季不獲捧着他的臉,與他額頭相抵,輕輕的在他唇上啄吻,“吓到你了?我剛才有點激動。”
“别怕,我在,我在,我記得的,我會一直記得的。”
他聲音低沉,是在陳述也是在承諾。
“我知道。”江辭回吻他。
他的心情依舊沉重,現在是顧叔,顧小婉很快也會忘記他,還有陶女士。
那嚴小絕呢?
嚴小絕也會嗎?
他跟季不獲氣機交融,季不獲受到的侵蝕最大,但是也正是因為力量交互和存在,季不獲反而會時刻記得,但是嚴小絕呢?
江辭的心髒好似被無形的大手用力攥緊,久違的窒息感漸漸爬上心口。
他的世界在一點點好起來,卻又在他眼前一點點崩塌。
咚咚咚的敲門聲狂躁的響起,伴随而來的還有嚴小絕那吳侬軟語中夾雜着猥瑣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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