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早上起來,若不是要上朝,她是不會梳髻的,尤其是如今夏日到了,她更加不肯在家中也穿正裝,隻是穿着舒适清涼的襦裙,外頭披一件薄紗,披散着頭發坐在書房廊前,一邊喝藥一邊看卷宗。
李安然的頭發不似京中諸多貴女一般會特意篦直,如果不把發髻梳起來,鬓角就如湘江水一般玲珑起伏地垂在胸前,在發尾打了個俏皮的卷。
“大殿下。”看着李安然喝完了藥,翠巧連忙上前替她收起了藥碗。
李安然看着手上的卷宗道:“翠巧,你在我身邊伺候了幾年了?”甯王府中一共有三百名府兵,仆從上下六十餘人,除了宮中調度出來伺候的宮人以外,府兵都是赤旗軍出身,仆婦三十餘人都是從虎踞鎮帶回來的老人。
翠巧這樣貼身侍候的侍女,有宮裡頭放出來的,還有像翠巧這樣出身細作營,因為樣樣都出挑,被藍情特别挑選出來貼身保護李安然的。
“回大殿下,奴是從三年前開始侍奉大殿下的。”翠巧端着碗低頭回答。
“也三年了啊……”李安然卷起了手上的卷宗,“我有個活要讓你去做。”她笑眯眯地看着翠巧,“文承翰五日之後要前往威州赴任,我希望你能去盯着他,保護他的安全。”
翠巧端着藥碗跪下了:“是奴哪裡做的不好,殿下不願意讓奴在身邊侍候了嗎?”
李安然搖搖頭:“你這哪裡的話,我是覺得你是最好的人選,才讓你去保護文承翰的,你一定要像保護我一樣暗中保護他才是。”
翠巧的嘴唇抿起來,似乎是暗自搖了搖嘴唇,眉頭也有些許蹙起。
她是細作營天字部出身,總是喜歡把事情想得比較複雜,既然甯王殿下說要自己去保護文承翰,那麼就肯定不僅僅是“保護”這麼簡單。
翠巧蹙眉思考了一會之後,便果斷回答道:“遵大殿下令。”
大殿下,難道是忌憚這個文承翰,所以才讓自己去盯着他嗎?
要知道威州是大殿下的封地,文承翰被派到那裡去做刺史,其實就是相當于不經過文承翰的同意,直接宣告文承翰成了大殿下的黨羽。
以大殿下的性格,哪怕這個人會跳起來指着她的鼻子罵,隻要這個人真的有能力,她總有辦法把他弄到自己的陣營裡來。
“威州雖然是我的封地,但是我到現在所有的重心都放在西域都護府,瀚海都護府上,幾乎沒有時間去關心威海一代,找個有能又有傲骨的人過去,最好不過了。”李安然給自己到了一杯解暑茶,随手打開了放在另外一邊的帖子。
“威州現在有三個最大的問題,一個是鹽稅,一個是貢珠,還有一個……是海匪。”李安然嘴上分析着威州的問題,眼睛卻依然盯着帖子翻閱着。
威海靠海,有一大部分的稅收都要靠海鹽入稅,雖然管制相對比較成熟,但是也留下了不少走私鹽、虛報鹽價、鹽産的問題,雖然曆代刺史都下手整治過,奈何沉疴過重,是李安然認為的最嚴重、也是最需要花時間去整治的問題。
對比之下,貢珠反而變成次一等的問題了,威海地處南方,曆來盛産南珠,而其中大部分出水的南珠都會被拿來進貢李周王室,李安然自己也偏好珍珠這種靈動的寶石。
貢珠産業參差不齊,依靠天然産珠根本不能滿足目前的需要,若是收拾好了,能成為威海稅收的一項大進賬——隻是其中風險極大,這一項目前還沒有刺史有膽量去經營。
李安然從把威州劃入自己的封地之後,就取消了貢珠斤數規定,改“斤”為“顆”,限制了地方官員為了湊貢珠上貢的斤數而逼迫珠民大量采集珠貝。
但是這樣一來,上貢的南珠少了,宮中似有若無的抱怨聲也有不少,李安然就當沒聽見了。
最後一項海匪,和前面的南珠、鹽田,用榮枯的話來說,其實是“因果”,南珠采集和鹽田是“因”,走私南珠和私鹽,占地一方為匪,是“果”。
之前是李安然找不到合适的人來騰出手收拾威州這三項,現在等她收拾完這邊的豪寺占田,她就親自去威州。
——至少要一年多吧。
她算了算日子這樣想。
“文承翰如果真的有他文章中寫的那麼舍生忘死,他到威州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打擊威州的海匪和鹽商,搞不好會有生命危險的。”李安然看着手上的最後一封帖子皺起了眉頭,眯着眼,似乎有些不能理解裡頭的内容。
翠巧道:“若是他沒有像殿下說的那樣,治理這三項呢?”
李安然把玩着手裡的拜帖,揚起了一個懶洋洋的笑:“那麼,他就是個隻會說一張嘴的庸才,我就要追究他罵我牝雞司晨的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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