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陸鬥看起來瘋癫又可怖,但實際上向繪裡奈許下了想要堅韌神經這樣願望的他的頭腦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那副下一秒要崩潰的樣子隻是禅院陸鬥發洩壓力的獨特方式,就跟在背負着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沉重方式的時候,有人會選擇拔頭發,有人會失眠,有人會忽然狂躁,有人會忽然痛哭一樣,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當周圍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個已經無可救藥的瘋子的時候,其實他跟瘋子也就沒有什麼兩樣了。
但即便如此,禅院陸鬥還是不肯松開手中緊攥的權力,将那些事務分散到其他人身上,甚至讓他終于開始想要利用繪裡奈的能力的事情也并非是想要回到從前,回到那樣身為咒術界高層的一員、在其他高層和禦三家的制約下行使着有限的權力的境況之中。
權力是種瘾,一旦染上了,就再也戒不掉了。
他會這樣細緻地篩選着祭品,隻不過是因為,這一次,禅院陸鬥有了比他上一次許下的願望更加龐大、更加可怖的欲念。
一直将眼界局限在了日本國境内的咒術師,隻有在掌握了國家權力之後才看到了這個民族被重重包圍着的危險處境。
跟可以稱得上是日本特色、因為天元大人的結界而隻局限在日本境内在國外相當稀少的咒靈不同,這個世界上還有着名為異能力者的存在,稀少又強大,一展露出天賦就被登記在各國政府的檔案之上,被當做戰略武器般的存在,被各個國家用來相互衡量與比較。
這個世界之上,甚至存在着一人便可以颠覆一整個國家的異能力者。
雖然尖端的咒術師們同樣擁有着那樣的實力,但祛除僅有咒術師才能看到的咒靈這一工作的唯一性顯然不允許他們将精力分散到什麼國家戰争之上,也沒有政府會傻到放任着國境内滋生的咒靈不管,讓咒術師去上戰場,為國家争取利益。
而也是因為異能力者的存在,原本顧慮着現代熱武器的威力過于強大的國家萌生了新的鬥争方法。
就在年末,以各國的異能力者為主導的異能戰争爆發了。
在不使用核武器的情況之下,強力的異能力者就能充當核武器的角色,日本較其他國家缺乏的異能力者儲備,讓他們從最開始就落入了下風,甚至遭遇了數個地區的轟炸式襲擊,損失了大批的錢财與人民,受災地區鋪天蓋地的譴責與在人民的憤怒和悲恸中誕生的數不清的咒靈,都讓禅院陸鬥驟然受到了重石般的壓力。
戰争的狀況從來不是努力就能扭轉的,先天不足的條件早已經注定了日本在這場戰争之中的結局。
但禅院陸鬥想要奇迹。
想要一個概率微小到幾近于零的奇迹。
那是隻有繪裡奈才能給他的[可能性]。
第42章
九歲。
高遠又空蕩的晴藍天空,生機盎然卻安然寂靜的森綠叢林,将整座山體當做基石、高高伫立着的聖潔神社,如同幽靈般不知面貌、不知姓名的黑衣侍從像聲音嘶啞難辨的烏鴉般簇擁在身旁。
津島憐央穿着白衣紅袴的巫女服,柔順的鴉黑長發留到了腰間,他的個頭長高了一些,五官卻更顯柔和了,他眉眼低垂,便顯出一種慈悲來。
刻意的培養與修行将津島憐央天性中的那種純真與悲憫選擇性地放大了,但居住在深山之中,又被剝奪了與人建立起聯系的權力,那與世隔絕的孤獨與寂寞卻讓他身上那種冰冷的、超脫的神性變得越發明顯起來。
津島憐央并不說些什麼,隻單單伫立在原地,便讓人情不自禁地連呼吸都會小心放輕了,生怕驚擾到他。
他在這座神社之中,重複着日複一日、年年相似的枯燥生活,從早到晚的課程,一日都不可錯漏的修行,衣櫃中清一色的白色上衣與紅色下袴,壓抑了愛玩愛鬧的天性的靜室,還有一個沉溺于自身的欲念之中無法自拔的瘋癫老頭。
這就是全部了。
津島憐央走在那條日日相同的青石闆道上,在經過神社入口時放慢了腳步,停在在了通往人世的鳥居前,他朝那條通往山下的道路投去了安靜的目光。
豔紅的鳥居上挂着粗粗的白色連注繩,跟初建起來時的模樣并不太相同,幾年風霜雨雪的洗禮過後,原本潔白的連注繩泛起了陳舊的黃,卻依舊堅不可摧般橫絕在那長長的蜿蜒山道上,為神域與凡間劃出了一道分明的界限來。
“神子大人,”負責服侍着這座神社中唯一神子的仆人輕輕出聲提醒,“該去做日課了。”
“好。”津島憐央收回了目光,一如既往順從地答應了,他沒有反抗的意志,于是也并不多做停留,便再一次邁開腳步,沿着這條已經走過千百次的道路向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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