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津島修治冷靜地叫了他的名字,“我可不是什麼心理醫生,能治好你的疾病,也不是什麼會将你拉回正途的說教員,勸說你保持運動、樂觀生活。”
“這一點,在你找上我之前就已經很清楚了吧?”
“是的。”夏油傑說道。
的确,津島修治是不同尋常的孩子,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無論是兩次會面中他展露出來的、與年齡不符的成熟思想,還是他那一旦下定決心就立刻執行的行動力,都足以讓他充分地意識到這一點了。
但更讓人直觀地體驗到這一點的,是津島修治身上所獨有的那種氣質。
偏執、頑固、自我封閉又瘋狂,偏偏又帶着斜陽族出身的輕巧、脆弱與憂郁,這些特質奇妙地混合在一起,就變成了會讓人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住的魔力。
“那麼我就直說了。”
熱咖啡中飄着的奶油已經融化了,笑臉圖案變了形狀,黏黏糊糊地跟深色的咖啡融在一起,将它染成了稍稍淺淡一點的暖棕色。
津島修治撚起銀質的小勺伸進杯中攪了幾圈,輕巧地讓純白的奶油徹底消融在了咖啡之中。
他擡眼看向夏油傑,嘴邊噙着的是一絲叫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既然你都已經走上咒術師這條不同尋常的道路了,那就再離經叛道一點,再偏離正軌一點,融入其中吧。”
“反正,你們之中瘋狂的人、荒誕的人、熱愛異常的人都已經數不勝數了,再多你一個又何妨?”
第40章
“說到底,你為什麼要在乎自己過去的信念、過去所付出的努力呢?現在的你否定掉了過去的自己,不就說明那是錯誤的嗎?”
“就像蝴蝶不會在乎蛻下的舊繭,蛇不會在意被它抛棄的軀殼,沒有鳥類會想要重新回到自己啄破的蛋殼之中,所有事物都是在否定過去的自己、否定那些被抛棄的陳舊事物中向前行走的。”津島修治說道。
他“咯、噔”的一聲放下了小勺,又拿起了桌子上的方糖罐打了開來,專心緻志地朝咖啡杯裡堆疊着白色的正方形晶體,小心翼翼地不讓液體滿出白瓷杯的邊緣。
“我隻是不确定我現在想要走的這條道路是不是正确的道路,如果在半途之中我又改變了想法,回望過去,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隻是蒼白的徒勞而已……”
“想要做的話就立刻去做,厭倦了就半途而廢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津島修治這樣說着,“因為你很強不是嗎?”
“跟我這種弱者不一樣,強者就是擁有着可以肆意妄為的權利,不需要戰戰兢兢的謹慎,不需要殚精竭慮的謀劃,也不需要漫長的等待……啊啊,這樣說起來,還真是讓人羨慕呢。”
“在這一點上,五條悟做的比你要好得多了。”
“悟?”夏油傑怔愣了一下,又失笑道,“拿悟跟我相比毫無意義,他出生在咒術界的禦三家之中,咒術師就是他絕不可能動搖的天然立場。”提起摯友來,他的眼神裡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柔軟的情緒,“雖然悟總是嘴上說着讨厭正論,但實際上他才是那個最不可能站到咒術師的對立面去的人,隻會想盡辦法地去改變整個腐朽的環境,即便那樣要艱難的多。”
“但是我不一樣。”他說道,細緻剖析着自我,“我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小鎮,父母、同學、鄰居,周圍的人都是普通人,在被[窗]的人發掘出來之前,我甚至從來沒有見過咒術師。”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周圍的大家跟我不一樣,是看不到咒靈的,而擁有這樣特别能力的我就必須要擔負起祛除咒靈、保護大家的責任來,即使沒有人會理解我的所作所為,隻以為我在做些什麼奇怪的舉動。”
“坦白來說的話,我可能确實有些寂寞吧,所以在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着名為咒術師的這一群體存在時,心中才會升起那般強烈的喜悅來。”
“這裡有着我的恩師、我的摯友、我的後輩和我的理想。”
夏油傑的神情是怅然又柔軟的一片,這些都是他想要珍惜的東西,即使最終會不得不走上與他們背道而馳的道路,他也絕不想要像津島修治所說的那樣,将這些珍貴的人和緣分給抛棄掉。
津島修治明白夏油傑的未盡之言。
他隻是在保護非術師和保護咒術師之間,選擇了保護咒術師而已。
“說到底你這不是已經做出決定了嗎?”津島修治又開始攪着那被盛滿了方糖的咖啡了,絲絲縷縷的糖漿粘稠地融化在了咖啡之中,看着就讓人感到牙疼。
他這回的動作有些粗暴,跟之前連杯壁都沒有碰到過的輕巧動作不一樣,硬質的方糖在杯中碰撞着,敲擊出乒乒乓乓的雜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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