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看好戲般的嘲弄目光之中,在跟他一樣了解繪裡奈能力可怕之處的其他咒術界高層反應過來之前,禅院陸鬥搶先開口了。
‘繪裡奈大人,’他的語氣既低又沉,在一片竊竊私語的笑鬧聲之中并不引人注目,‘可以讓我操控參加了這場祭典的所有人嗎?’
禅院陸鬥的語速很慢,他一邊仔細地思考着,一邊一條一條完善着自己許下的願望。
‘我要他們自身意志的磨滅。’
‘我要他們本身才能、記憶與性格的保留。’
‘我要以自己的意志操控着他們的軀體。’
‘我要能時時顧及到每一個人的堅韌精神。’
‘繪裡奈大人……讓他們成為我的掌中之物、成為我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傀儡吧!’
禅院陸鬥的心中殘留着的那份恥辱如霧消散了。
那一刻,他陰翳的眼瞳之中重新綻放出了野心勃勃的光輝,心中是挽回了搖搖欲墜的尊嚴與臉面的安心與喜悅。
如同驚悚片中走出來的鬼童一般五官漆黑的怪物咧開了怪異的笑容,動了動嘴,答應了他的請求,‘好啊。’
繪裡奈毫無偏差、不多也不少地滿足了他的心願。
她說,‘給你。’
。
禅院陸鬥隻堅持了大約半年左右的時間。
他清楚自己所許下的願望必定會導緻下一次強求難度成倍成倍地增加,因此甚至不敢輕易再跟津島憐央見面,但負責侍奉着神子的侍從、教導着神子的老師和各種奢靡的衣食用品倒是從不曾間斷。
起初,禅院陸鬥當然是喜悅又自滿的。
整個咒術界的高層都由他一人操控着,甚至禦三家的實權人物都被他悄無聲息地替換掉了幾個,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甚至可以說整個咒術界都變成了他的一言堂。
祭典上前來觀禮的那幾位負責跟咒術界聯系的政界要員都是負責政府軍隊與外交一塊的重要官員,他們手上掌握着的權力聯合在一起,甚至可以左右國家對外的政策,讓首相考慮收回已經下達的命令。
而現在,那些位高權重、站立在整個社會頂層的精英人物,隻不過是失去了身為人類最重要的靈魂、任由他擺布的空空軀殼了。
隻有一人的政府,隻遵循着一人的理念原地踏步的咒術界,被滿腦子陳舊與封建思想禁锢住的掌權人。
無論怎麼看都瞧不出得到HE結局的糟糕局面,不出意料地逐漸滑向了深淵。
那樣迅速膨脹着的污濁權欲讓禅院陸鬥整個人都如同充了氦氣的氣球一般飄飄然了起來,懷揣着空蕩蕩的内裡與虛假的美夢高高地升上了空氣稀薄的高空,越鼓越漲,越漲越鼓,被内外不平衡的氣壓撐薄了外皮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慌張了起來。
隆冬的某一天上午,天空黯淡低矮,灰蒙蒙的雲層厚重地堆疊着,是欲雪的陰沉天氣。
不堪重負的禅院陸鬥終于鼓起勇氣來見津島憐央了。
那時他的精神狀态就不太好了,眼袋沉重,瞳孔無神,面色帶着青白泛紫的可怖死氣,嘴中念念有詞,神情變幻莫測,是走在大街上會被人畏懼避開的模樣。
在以一人擔負了所有的職責之後,禅院陸鬥開始畏手畏腳,瞻前顧後了起來。
跟從前不同,這一次他如果犯下了過錯,為表公正要嚴厲處罰犯下過錯的人的人是他,要收拾殘局的人是他,要承擔責罰的人是他,要謝罪道歉的人也是他。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甚至不敢再舉辦祭典,以未知數量的人命為代價動用津島憐央了。
在那樣無解的循環之中,他隻要有一步踏錯,就要承擔着如同蝴蝶效應一般由小小過錯旋轉為飓風的恐怖壓力。
他确實擁有了無比強韌的精神,以至于在這樣将自己的精神割裂成幾十份的腦髓地獄之中還能完整地保持着自己的人格與意志,甚至堅持了半年之久。
那是值得肅立為之鼓掌的奇迹。
但奇迹之所以被稱之為奇迹,就是因為它不常出現。
禅院陸鬥在将自己徹底變為瘋子之前,跌跌撞撞地來到了津島憐央面前,懇求着他将那隻讓他爬上了更深一層的地獄的纖弱蛛絲收回去吧。
但穿着無垢巫女服的神子隻是神秘莫測、無法看透地微笑着,垂眸注視着禅院陸鬥可憐的模樣,輕輕說道,“……可以啊。”
他燦爛地笑了,“這個世界上,沖動是被允許的,後悔是被允許的,你的欲望、你的行為、你那顆醜陋又貪婪的心也并不可恥。”
神子的眼瞳清澈又幹淨,帶着包容一切污垢的慈悲與良善。
天空上的雲層再承受不住沉重的水汽了,第一朵雪花融化之後,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将整片山林蒙上了素白的單調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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