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津島修治不一樣。
[懲罰……?]
從津島右衛郎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要讓他惡心反胃,厭惡一層層疊加,沉甸甸地壓在内髒上,隻讓他感到酸液上泛的嘔吐感。
[犯了錯就要被懲罰。]
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這回事。
強者制定規則,規定[正确]與[錯誤],弱者服從規則,接受[不公]與[懲罰]。
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恃強淩弱,适者生存。
津島右衛郎隻是在不停地強迫他們接受[自己是錯誤的]這件事情而已。
這樣做的話,難道可以改變他那殘虐又變态的内心嗎?難道可以讓他假裝成正常人嗎?
津島修治轉頭看向窗外,面上的神情并沒有多大的變化,平和而輕淡,一如往常,但津島憐央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哥哥那像是厭惡什麼而低落下來的情緒。
津島憐央并不說話,但藏在寬大衣袖中的手悄悄伸了過去,捏了捏哥哥的掌心,算是安慰。
津島修治因為掌心處突然出現的溫燙觸感怔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意識到這是憐央察覺到了他的情緒,在試圖安慰他。
他心中因為憐央可愛的小動作有些失笑,先前壓在心中的陰雲不知不覺散了些許,津島修治于是同樣面不改色,反手一把握住了幼弟亂動的手,把那隻比他小了一圈的手整個攏在掌心之中,讓他動彈不得。
津島憐央試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在哥哥的緊握之中紋絲不動,最後隻好讨饒般地用食指撓了撓哥哥的掌心,仿佛在無聲地撒嬌——
‘放過我吧。’
津島修治的嘴角揚起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微小弧度,是帶着些得意的狡黠笑容,他大方地放開了津島憐央的手,反過來捏了捏幼弟軟軟的掌心,用指尖在他的手掌中寫道——
‘放過你了。’
在華貴和服寬大的衣袖遮掩之下,那悶熱、汗濕又擁擠的小小空間中,他們之間的親密無人知曉。
第10章
在東京的生活與在橫須賀也并沒有兩樣。
津島右衛郎不允許他們出門,平日裡被安排了滿滿當當的課程,新的管家和新的仆人也一樣的裝聾作啞,一樣的欺軟怕硬,一樣的對這座漂亮洋房中的腌臜污濁熟視無睹。
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隻有津島右衛郎和他們的兩位兄長都很忙,作息也與他們完全不一樣,早出晚歸,時常還有應酬,除去每日的晚餐之外,他們基本上都不會碰面。
這真是再好不過了。
偶爾津島右衛郎也會帶客人上門,津島修治對他的人際關系沒有任何興趣,往往在這時候就拉着憐央識趣地避了開來,免得津島右衛郎以此為借口拿他們出氣。
但不論如何,天生的敏銳頭腦和洞察一切的觀察力不是津島修治自己能控制的,即使隻是随意的一瞥,他也能察覺出津島右衛郎請上門來的那些客人的不對勁。
行為舉止大大咧咧,身體姿态看上去與常人不同,有些怪異,像是随時準備好要進行戰鬥般警惕十足,大部分都打扮怪異衣服寬松,常常在不經意間會有猙獰的傷疤露出來,隻是平常地坐在那裡渾身也會散發出一股不好惹的戾氣來。
即使是外表文質彬彬的人在某幾個瞬間也會流露出瘋狂的狠勁來。
是雇傭兵或是殺手之類的人吧。
結合着津島右衛郎的時間安排和報紙新聞中透露出的蛛絲馬迹,津島修治很輕易地就判斷出了那些即使是津島右衛郎這樣自傲的人也要謹慎對待的客人的身份。
看來最近津島右衛郎的處境不太好。
津島修治漫不經心地想道。
以至于他不得不強忍着自己對粗鄙的下等人的厭惡與反感,跟這些長年刀口舔血的雇傭兵打交道。
說到底,這些事情跟他們沒什麼關系,隻要津島右衛郎還沒有将積壓着的不快發洩到他們身上,津島修治甚至是樂于觀賞津島右衛郎那因為逼不得已而不得不露出來的牽強笑容的。
津島修治對自己這個生理意義上的親身父親抱有最純粹的惡意。
但見到那些雇傭兵的次數多了,津島修治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跟真正的憑借着槍械刀槍戰鬥的普通雇傭兵不同,津島右衛郎所找來的這些人,時常對着空氣說話,若有似無地關注着空無一物的角落,視線總是會莫名其妙地被什麼看不見的事物吸引……
這不像是什麼正統的殺手,更像是傳聞中可以看見不幹淨東西的靈感者。
在察覺到這一點之後,津島修治在心中莫名的不安驅使之下,刻意地注意起來他們的言行舉止,而在他零星聽聞的幾句細碎閑聊之中,那些人都自稱為[詛咒師],把見不得光的人命買賣當做飯後閑談般挂在嘴邊,甚至是當着津島右衛郎的面嘲笑他是好宰的冤大頭,甯願耗費多上十幾倍的錢财把政敵身邊的左膀右臂一一斬除,也不肯一勞永逸地直接對政敵下達暗殺懸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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