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的長長的尾音之中帶着意味不明的憐憫。
“真可憐啊,這樣的話,沒有心情上班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吧。”
雖然這樣想着,但給平日裡老喜歡開些粗俗玩笑的同事們找點事幹,他也是樂意的。
于是接線員将一張薄薄的紙從快要沒墨的打印機中抽了出來,隻用淺淡的幾行墨迹涵蓋了的内村的人生,就這樣交到了上一秒還在說着黃色玩笑的警員手中。
後來,根據成為了第一目擊者的兩名警員的回憶,案件報告中記述了如下内容:
[我們根據資料上記載的地址找到了内村的家,敲門之後并沒有人應答或是開門,裡面安安靜靜的,像是沒人在家,我們于是就去問了問居住在内村家附近的居民,大多數人都說這幾天内村家的房子都是這個樣子,好像這一對夫妻出了遠門一樣。不過也有人提到,說大概一周以前,也就是内村家的女兒剛剛離世的那段時間,房子裡總是很吵,有打砸聲,有争吵聲,有時半夜還有嗚嗚的哭咽聲。]
[因為覺得情況古怪,我們就去找了内村一家租住的房屋的房東,要到鑰匙,打開了房門……]
寫到這裡時,記錄員在邊頁上用細細的小字注釋了一段話:因為案情殘忍,案發現場慘不忍睹,目擊者的口述語無倫次,細節模糊,有所錯漏。
[……一開門,首先鋪面而來的就是一陣古怪的氣味,血水腐敗的臭氣和熟肉的香氣混雜在一起,還夾雜着淡淡的焦糊味與嗆人的煤氣味,我們被濃烈的氣味熏疼了眼睛,第一時間退出了内村家,打開房門晾了好一會之後,才小心翼翼地用沾濕了水的手帕捂住口鼻進去。
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此了。
到處都是污穢的血迹和内髒碎片——天花闆、牆面、沙發、茶幾、餐桌、廚房的外壁,凡是肉眼可見的地方都沾染上了死者身體的一部分,那團凝固在地闆上的深黑色的血迹像是花一樣團團綻開着,比垃圾場還要臭上千百倍的氣味讓我有些窒息和頭暈目眩,我覺得有些難受,于是轉身想請求小田君容許我休息一會,卻沒想到小田君已經因為這慘狀而直接嘔吐了出來——非常抱歉給刑案科的同事們增添了負擔。
小田君已經無法繼續探查下去了,我也意識到這可能并非是我們可以負責的案件,但出于責任心,我強忍着恐懼,繞開地上的血團,朝着氣味最強烈的地方——廚房走去。推拉門的滑軌像是鏽住了,我使勁拉了兩下,沒能拉開,最後迫不得已直接将整扇門拆了下來,放在一旁。
這樣一來,令人難以忍受的氣味果然更加濃烈。
但出乎意料的是,與客廳的慘狀截然不同,内村家的廚房井井有條,所有東西都被收拾的幹淨而又整潔,隻有鍋竈上架着一口小鍋,還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彌漫着熟肉的氣味,湯水從鍋中溢了出來,沿着鍋身淌過——我猜測可能就是這些漫出來的湯水澆滅了竈火,才導緻這間屋子裡彌漫着令人窒息的煤氣味。
我屏住呼吸,首先将廚房鎖死的窗戶都一一打了開來,然後才掀開了鍋蓋去看那鍋詭異的炖物。
然後,不知該說早有預料,還是該說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總而言之,那一瞬間,我心中是怪異的平靜。
裡面炖着的是一鍋肉湯,鮮肉被絞成極細的肉糜,爛熟透了,凝出了膠質的光澤,一顆白白的眼球點綴似的浮在最上方,随着“噗嗤”一聲氣泡的破裂翻了個面,用他無神的死去的瞳孔凝視着我。]
第3章
荒賀滕一郎一頁一頁地翻看着這起惡性殺人案件的報告,在發現了兇殺現場的第一時間,警方就派人将現場保護了起來,痕檢科的專業人員也進行了粗略的取證與分析,但是這種偏僻的鄉下地方,一年都出不了幾起案件,長年擱置的各種檢查用器械,不是老舊故障,就是落伍缺漏,最後給出的分析報告也不盡人意。
沒有指紋,沒有腳印,唯一能确定的信息就是死者是内村孝太,一名35歲身體健壯的中年男性,生前曾與妻子發生過争吵。
除此之外,内村家雖然是案發現場,但卻沒有處理屍體的痕迹,反倒是在已經幹涸結痂的血團中心,發現了些許拖拽的痕迹,因此痕檢科給出的報告上也有這樣一條猜測:嫌疑犯可能二次轉移過死者的屍體進行銷毀。
這條猜測本應是鐵闆釘釘的事實,但是由于現場實在太過“嘈雜”又淩亂,要為自己的報告負起全責來的痕檢科并不敢給出太過肯定的結論,通篇報告都是含糊其辭的“可能”、“也許”、“大概率”,油滑又老道,明明白白地将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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