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荀走時還是赫赫炎炎的夏日,時至今日也将過去好幾月了,其中雖斷斷續續地捎來幾封信,信上的話卻不多,落筆也是倉促,顯然沒甚麼多的時間。平安歸平安,隻這戰事一日未休,白念便一日放不下心來。她攏了攏身上的鬥篷,推開窗子瞧了一眼外邊的天兒。
涼風鑽過窗檻,拂在白念清秀勝雪的臉上。挂在耳際的兩縷秀發,齊齊往脖頸後揚去,她呵了呵手,利落地收起桌案上書信。
“趁着天晴,我得去阿玥府上一趟。”
流音放下手裡的活,從屏風後邊兒走出,順勢拿起桌案上的暖手爐,遞至白念手裡,又繞至身後,理着帽兜道:“可是要去問問應郓那處的消息?”
白念将暖爐籠在寬大的袖口中,又随手理了理方才被風吹亂的發絲:“這幾回書信,上頭的話愈發少了,想來是戰事吃緊,不好多說。可我仍有些放心不下,想着祁家在朝為官,所知的大抵比我多些。我去一趟,若能了解大緻戰況,也好安下心來。”
說着,她便挑開厚重的毛氈簾子,流音心知攔不住她,隻好随在身後,與她同去。
這樣冷的天,街上行人不多,行至寬敞的長安街上,才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煙火氣。攤販用白棉布裹着提扭,挪開圓木的蓋兒,一柄銀色長勺在湯羹裡來回打轉,熱氣一下子湧了上來,和寒瑟瑟的天兒融在一塊,哪裡都是白色的霧氣。
應郓戰事未休,綏陽不比前兩年熱鬧,可百姓到底是要謀生計的,再不濟,也得出大門讨生活。
白念敲了敲車壁,馬車停在一處攤販面前,她從錢袋子裡掏出幾兩碎銀,探出腦袋,買了些燙手的、裹滿粗鹽的小芋艿。
才從攤販手裡接過,扭頭便撞見身着甲胄的士兵步調一緻地從面前走過,一陣哐啷聲響,身後還跟着好幾輛裝滿重物的木闆車,車上載着貼滿封條的錢櫃箱籠。
白念在綏陽呆了段時日,也知當今聖上正在肅整朝堂,清理黨派。前幾日就有好幾個四品官員革職查辦,不查不知道,一查,又牽連出好幾樁罪責,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再嚴重些的,便成了劊子手刀下魂。
“想必又是誰道了口供惹聖上嚴查呢!”
白念瞥了一眼那些個箱櫃,家底殷實雄厚,想來此回嚴查的,應是朝中頂頂重要的官員。
一行水沿着長安街浩浩湯湯走過,白念怕天色漸晚耽擱時辰,無暇顧及,便沒多問。
到了祁玥府上,屋裡爐子燒得正旺,白念解下鬥篷,将方才買的鹽芋艿擺在桌案上,二人一邊剝着芋艿,一面問起近況。
也不知祁荀和蘇明遠是否商談好了,串通一氣,他們二人送來的書信除了報個平安,皆無多餘的話。
“如今狀況如何?可有甚麼音訊?何時能打完?”
祁玥抿着沾了鹽漬的指頭,也不太清楚具體的戰況。
“我隻聽聞這戰打得膠着,好長時間了,情況也不明朗。可話又說回來,能不能打赢胡庸,大抵也仰仗着眼下這仗。若是大哥哥他們勢頭好,撐過這回,那胡庸的氣數也差不多走到盡頭了。”
聽祁玥說完,白念的心裡好歹有了個盼頭,隻要這仗能赢,祁荀回來的日子也差不多能定下。
“對了。”白念拭幹淨指頭,托着下巴問祁玥道:“朝中又是哪家出了事?方才來的路上正巧教我撞見,瞧那繳收的家底,怎麼也得是二品以上的官員。”
祁玥愣了一瞬,立馬提起精神:“二品以上的?我怎麼沒有聽說?”
朝中二品以上的官員屈指可數,能坐到這個位兒上,手中的權勢非朝夕可以撼動。聖上是有肅整朝堂的打算,從小官小吏下手,也足以以儆效尤。原以為這事點到為止,誰料聖上動了真格,一浪卷着一浪,當真查到有權勢根基的老臣身上去了。
“連你也沒有聽說?”白念反倒好奇起來:“會是誰呢?”
祁玥起身打發人去兄長的書房探探口風,大約是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探口風的侍婢尚未回來,祁家二爺倒是風塵仆仆地從府外趕來。
聽着不小動靜,祁玥哪裡坐得坐,她搭着鬥篷,趕到前廳。隻見她兄長阿爹坐在一處,眉頭雙雙攏着。
祁家二爺嗟歎了一聲:“我怎麼也沒料到,這事過去這麼久了,還能舊事重提。也沒料及當年甯家蒙冤,背後主使竟是文淵。”
祁珏應聲道:“是不曾想到。當年這事還是聖上親口下得定論。眼下也不知怎地,說翻案便翻案了。也不枉表哥這些年積攢的罪證,否則就算是聖上有意下了文淵的職權,恐怕也牽不出個引火的棉繩來。我們是不是給表哥捎個信,他一準能安下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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