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袁崇煥,正帶着剩餘的六千軍馬渡過沙河,距離目的地金州隻剩下二日馬程。
“埋鍋做飯,全軍休整半個時辰。”
随着祖大樂一聲令下,原本快速行進的騎兵隊伍,停在了河岸之上,一部分騎卒小心的将手上不多的馬豆喂入馬嘴中,給心愛的座騎補充體力。
另有部分騎卒下河鑿冰,尋柴生火,接着便從身後的背囊中取出數個金黃色的面餅扔入大鍋之中。
不一會泛着油光的方便面,便冒着香氣,讓衆将士們的肚子都不禁咕咕叫了起來。
袁崇煥下馬,看着忙碌的士兵們,心中湧起一絲感慨,這一路走來,曆經無數艱難險阻,但将士們始終不離不棄,如今距離金州越來越近。
大半月前他按照計劃渡過大淩河,輕騎突進隻用了四日便到了海州外圍的牛莊,原本打算進攻海州衛。
好在他行軍速來謹慎,沒有冒然突進,而且四周都派了遊騎,在皇太極大軍距離牛莊五十裡時便發現了端倪。
牛莊再向西就是建奴腹地,身後的退路又被堵,他隻有二條路可選。
一是北上進入大遼河沼澤,糧道已斷的情況下,估計就算最後能繞道蒙古返回錦州,兵馬也是十不存一。
二是南下蓋州附近的遼河口,趁着冬季遼河和大淩河的冰期,沿着河口冰面從海上返回松山堡。
隻是皇太極早就想到了這點,派出輕騎一人雙馬,提前堵住了從蓋州西進的退路。
眼看軍糧所剩不多,袁崇煥當機立斷,轉而進攻蓋州城,想要拿下此地,一來可以解決軍糧問題,二來可以固守待援,蓋州畢竟臨海,隻要朝廷找到他的方位,堅守二月至冰期結束,海上援兵可至。
隻是他剛圍攻蓋州一天,便從海上來了明軍斥候,帶來了國師對此戰的最新安排。
雖不知國師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但從天津緊急調撥的一部分軍糧,先是水運,又靠人力踏冰運至蓋州以南五十裡的兔兒島旁,補給完軍糧之後,直奔金州衛。
“可惜了鄧茂林。”
祖大樂将一碗熱騰騰的方便面端到袁崇煥手中,口中歎息道。
袁崇煥接過面碗,神色也黯淡了下來,緩緩說道:“茂林也算死得其所,遼東糜爛,若無人挺身而出,這大明的江山社稷又将何去何從。他雖身死,但其忠勇之必将激勵我等。”
祖大樂聽後,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将軍所言極是,隻是如今局勢艱難,皇太極緊追不舍,我們此去金州,怕又是一場惡戰,也不知這朝廷是怎麼想的,咱們本來是打突襲的,反而被鞑子的主力咬上了。”
“恐是軍情洩露所至,好在國師神機妙算,提前在兔兒島準備了軍糧,這方便面端是神奇,煮熟了冒着油光,不僅人吃還能馬嚼,仗着這三千壇方便面,咱們總算挺過來了。”
袁崇煥說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隻聽得周圍士兵們吃面的吸溜聲。
“好了,莫要再想這些,當下還是以戰事為重,金州一戰至關重要,我們需全力以赴。”
祖大樂重重地點了點頭,應道:“末将明白。”
半個時辰後,吃飽喝足的關甯鐵騎繼續南下,算是保住了這關鍵的機動力量和未來的騎兵種子。
許存山自是推演出了袁崇煥強攻蓋州四日不下,最後被皇太極包了餃子自殺殉國的結果,才找到了這支兵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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