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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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修嚴聽着老人語重心長的勸說，皺起眉頭看着手裡拿着的熟食。老人說：&ldo;煎雞蛋會嗎？我給你拿幾個雞蛋，你等會兒煎着吃，都是我老家那邊送來的土雞蛋，健康！&rdo;他拍拍章修嚴肩膀，&ldo;今天多虧了你弟弟把我老伴送回來，要不然我可急死了。她啊，以前可聰明可聰明，現在不行了，很多事都記不住，有時連家門都找不着，偏偏還喜歡自個兒摸出門。以前都是她念叨我，現在我得把她念叨的都給念叨回去。&rdo;章修嚴看着老人的神色，知道老人沒把有點老年癡呆的妻子當負擔。什麼樣的感情能夠維持這麼多年呢？章修嚴有些好奇，但他不是愛說話的人，隻認真聆聽着老人的絮叨。到了家門口，老人讓章修嚴等着，轉身進了屋，幹癟卻有力的手抓着幾顆雞蛋出來。章修嚴已經把買回來的熟食和面條放到廚房，他接過老人手裡的雞蛋，覺得它們都微微發暖。他向老人道謝，進了屋，踏入廚房，擰了擰眉頭，回想了一下煎雞蛋的做法，往新買的鍋裡加了點油。結果鍋裡的水沒倒幹淨，遇到油之後滋滋作響，緊接着就噼裡啪啦地濺起了油星子。章修嚴自覺物理化學都學得不錯，碰上這仗勢卻有點一籌莫展。他決定不管油星子，直接把雞蛋敲下去。蛋黃散了！掉了點殼在鍋裡！章修嚴：&ldo;……&rdo;猛火之下，鍋裡的雞蛋瞬息萬變，章修嚴速度沒跟上，不一會兒就有濃濃的焦味鑽進他鼻端。章修嚴：&ldo;……&rdo;想要吃得健康可真不容易。章修嚴關了火，正要把鍋裡的雞蛋毀屍滅迹，就看到袁甯揉着眼睛站在廚房門口。袁甯是被廚房裡的動靜和空氣裡飄蕩着的焦糊味弄醒的。他揉完眼睛，整個人清醒了不少，吃驚地問：&ldo;大哥你在做什麼？&rdo;&ldo;煎雞蛋。&rdo;如果沒被袁甯逮個正着，章修嚴一定會把廚房收拾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不過袁甯已經看到了，章修嚴可不允許自己逃避現實、隐瞞錯誤，&ldo;沒有成功。&rdo;章修嚴微微擰起眉頭。到底哪裡不對？他粗粗看過袁甯在沈姨指導下煎蛋，大緻流程是這樣沒錯！可輪到他來動手就每一步都不太對。袁甯看着鍋裡糊着的黑黑的雞蛋，有點想笑。原來大哥也不是什麼都會做的！一本正經承認自己失敗的大哥太可愛了！袁甯自告奮勇：&ldo;我來！就是煎雞蛋嗎？還要不要做點别的？&rdo;章修嚴看着袁甯的小胳膊小腿，不太想把&ldo;大廚&rdo;的位置讓給袁甯。可看了眼自己剛才的傑作，章修嚴就知道自己在這方面毫無天賦。袁甯跟沈姨學了兩年，雖然因為年紀還小必須有人在旁邊看着，但煎個蛋煮個面之類的，袁甯已經有了爐火純青的功力。章修嚴拿出旁邊的面條：&ldo;再煮個面就可以當晚餐。&rdo;至于那些被老人評價為&ldo;加了很多激素，吃了會影響發育&rdo;的熟食，章修嚴已經藏進冰箱等袁甯不在這邊以後再處理掉。袁甯馬上動手。面香和蛋香很快飄了出來。袁甯不客氣地批評：&ldo;大哥你選的面不對，這個面太容易糊掉，韌性不足，沒嚼勁。&rdo;章修嚴夾起面吃了一口，沒嘗出和平時的面條有什麼不對。他陳述自己眼中的事實：&ldo;都是面。&rdo;袁甯：&ldo;……&rdo;這樣的章修嚴讓袁甯覺得有點新鮮。他一直覺得大哥是無所不能的！看來他得好好學做菜，以後來看大哥是做給大哥吃！就算再舍不得，該來的還是要來。馬上就要九月了，章修嚴把袁甯送回家，收拾停妥，準備再次坐上回首都的火車。這一次，去的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章修嚴本來不準任何人送行的，結果薛女士帶頭要送他到火車站。自從老四回家後，薛女士心情開朗了不少，面對章修嚴的&ldo;強權&rdo;也生出了反抗精神。要不是怕章修嚴真翻臉，薛女士還會把章修嚴送到首都大學去，親眼看看章修嚴的宿舍和舍友再回來。一行人送章修嚴到月台上。看着已經比自己高很多的章修嚴，薛女士心裡泛起陣陣酸澀。當她可以好好地照顧所有孩子時，這個大兒子已經不再需要他的照顧。薛女士說：&ldo;修嚴，媽媽可以抱抱你嗎？&rdo;章修嚴一頓，在袁甯滿含期盼的注視下張開手抱了抱薛女士。雖然抱得不久，但至少已經邁出一大步。薛女士當下就轉開頭輕輕抹眼角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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