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慕容無敵發出長長的歎息,邁步上前,緊緊握住鐵如雲那隻幹瘦的手掌:“鐵盟主!”“誰啊?”鐵如雲的聲音沙啞,眼神迷茫,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竭盡全力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此人是誰。
“我是慕容無敵!”“慕容無敵?”他反複咀嚼這個名字,低頭沉思良久,這才豁然開朗般喊道:“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呀!”“是我……”“你還活着?”“我沒死!”“太好了!”或許因為生命即将走到盡頭,
得知與自己同樣遭遇的慕容無敵安然無恙,鐵如雲非但沒有了初次遇見龍博時的那種不甘,反而是滿臉欣喜:“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他眼中忽然泛起混濁的淚水,沿着臉上的皺紋流淌下來,已然老淚縱橫。
“哎……”目睹此景,慕容無敵憶及過去的豪情壯志,不禁為自己和鐵如雲的命運感到悲哀,歎了口氣。
“豪情壯志,終歸成空!終究成空哪!”然而并未在意慕容無敵的情緒,鐵如雲轉而看向龍博,顫巍巍地說:“龍博啊……過來一下,有些事情我要跟你說。”“您請講!”“如果我走了之後……”鐵如雲喘了口氣,
接着說:“江左盟,如果你有意,就收編他們吧。如果沒有意願,也就算了。”龍博搖頭,明确表示沒興趣。
在他心目中,他要建立的龍門是非常純粹的。“我不适合插手此事,一個外人涉足其中隻會招惹是非。何況不是還有心蘭嗎?”提到心蘭,
鐵如雲苦笑着搖頭:“心蘭身為女子,怎能承擔起江左盟盟主的重責呢?這隻會将她卷入勾心鬥角之中罷了。”“既然你無意,那就算了吧。”“不過……”“我這輩子對得起天地良心,唯獨對你和心蘭這兩個孩子有所虧欠……”
聽到這裡,龍博臉色微變,但他沒來得及細想,鐵如雲又繼續說下去:“我這一生,沒什麼挂念的了,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心蘭,今天……”正說着,鐵如雲突然喘息困難,
掙紮了好一會兒才續道:“今天我就把心蘭托付給你……”“别說了!”龍博制止他。“不行,”鐵如雲堅決搖頭,“今天不說,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我知道你聰明絕頂,你應該明白我對你的複雜心情……那是我的過錯!
但現在我已經無力補償你了……至于你……”“我希望你不要怪我……心蘭年紀尚小,涉世未深,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你能答應我嗎?”
“我……”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鐵心蘭的尖叫聲:“爹——!”龍博扭頭看去,隻見她全身顫抖,臉色慘白地看着滿頭白發的鐵如雲。
“爹……”哭訴聲斷斷續續,鐵心蘭撲向病榻邊,一把抓住鐵如雲瘦骨嶙峋的手掌,緊張地端詳着父親。“爹啊……”她滿心恐懼,淚水滾滾而下。
“别哭……”鐵如雲艱難地擡起手幫女兒擦拭眼淚,滿臉溫和笑容:“能看到你最後一面,真好!”“爹,我一直瞞着你……”“嗚嗚……”鐵心蘭再也說不出話,
隻能緊握着鐵如雲的手,失聲痛哭。她戰栗着,一步一步靠近病榻,最後腳步不穩地跌坐在床前。“别哭了……”鐵如雲試圖安慰女兒,
眼中閃爍着懇求:“我希望你能答應我,好好照顧心蘭,好嗎?”“我答應你!”龍博點頭,看向心蘭堅定地保證:“請您放心,我會一直照顧心蘭,保證她平平安安,直到永遠!”“哈哈……”仿佛回光返照一般,
鐵如雲體内瞬間湧現出無窮力量,大笑起身,朗聲道:“太好了!太好了!”“這樣的話,我就能夠安心地離開了。心蘭,龍博,你們要好好相處,如果可能的話……龍博,你願意娶心蘭嗎?”這是個詢問,然而遺憾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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