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玉曉得他要說什麼,便道:“怎麼,甯少爺還成了我們的彩頭了?”
崔竹笑道:“不敢,世子是知道我的,我一向藏不住話。也是因為,謝老闆上回與我看戲,我才知道,原來這二位竟是舊識。”
“謝二哥,我敬你。”甯瑞臣笑着舉了下杯子,又對崔竹道:“我家和謝家,以往是有來往的,少時我們還在一塊讀書,這麼些年本以為再見不到了,沒想到崔公公盛情,我們倒是又重聚首了。”
這邊謝晏掩袖一飲而盡,正待說些話,便見元君玉把甯瑞臣那隻杯子拿開:“你喝不得這麼些。”
崔竹玩着邊上小戲子的手,忽然“哦喲”一聲:“原來世子後來居上了。”
周圍人取笑:“崔公公這麼說,不對不對。”
話音剛落,戲便開場了,唱的還是牡丹亭,曲調一揚,這屋裡就倏地靜下來,并沒有人說話了。
戲台子上紅花綠萼,吹吹彈彈演得熱鬧,也不曉得過了多少時辰,戲台的燭火陡地漲大起來,影子漸漸不見了。接着翠衫羅裙的戲子潑水似的移上台來,紛紛躬身謝幕,甯瑞臣還在戲裡,一時不曾抽身,聽見一支小開門的調子響了,這才意識到戲已唱完,真有山中不知歲的怅然,再看向周圍,來客都走得七七八八,隻餘幾張熟面還坐在殘局之中。
杯盤狼藉,崔竹起身招呼人送着魏水,正說:“今日招待不周了,我才到南京沒幾日,正尋着戲班來養呢,到時張羅好了,頭一個請五叔與魏兄來家裡觀賞!”
那頭魏水卻笑說:“崔公公盛情,督公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一向是有好玩意,絕不獨吞。”
話畢,便都莫名笑起來。
這邊元君玉是打算走了,正向甯瑞臣遞着眼神,還沒回音,崔竹便送完客,笑吟吟走來:“今日的戲,世子還滿意?”
元君玉隻是例行給他面子,微微颔首:“還行。”
“世子是行家,這點能讓世子點頭,想必是有幾分功夫的。”崔竹随意的晃一晃手指,對跟随的火者道:“賞了。”
他是真慷慨,幾方金條子說賞就賞,就是這個空檔,坐在一邊沉默一整晚的謝晏要起身告辭。
“我這裡還有雜務傍身,不多留了。”謝晏把扇子一收,插在後領,微微一笑。
“謝老闆一向忙的,”崔竹卻把他手一捉,“坐轎子來的吧?我這是馬車,比你那快一些,總是順路,先把你送回去。”他不由分說,往外撩開簾子,“正巧,世子是與我一同來的,咱們一道回去也好。”
“這……我怎敢與世子一同……”謝晏說着,看向元君玉。
元君玉不置可否。
“行了,莫說世子。”蓦地,崔竹笑了,露出一口銀亮的牙:“我知道,謝老闆是個認人的,一向隻給我五叔面子。”
謝晏驚了一瞬,也對,這兩個太監稱親戚講情分,可到底不是一家子。他要想如魚得水,那這水,得先端平了。
“如此,”謝晏一拱手,做個請的姿态,“恭敬不如從命,二位先請。”
這一下,甯瑞臣卻急了,讓這三個人同車,崔竹又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壞胚,誰曉得他要在元君玉面前說什麼。他越想越不對,脫口而出:“我也去——”
說去就去,所幸崔竹的車廂寬敞,坐他們四個,還綽綽有餘,一路上崔竹果然又将話鋒放在謝晏身上,叫他講了不少從前在南京的故事,免不了将甯瑞臣提一提。
那幾年到底是快活的,甯瑞臣聽了,難免有幾分懷念,謝晏每每說完,也能接上兩句,倒是把元君玉給冷落了。
“當時在家塾裡,還有幾個旁系的孩子,我們幾個貪玩的,有時悄悄往夫子的桌下放青蛙……”
這是從沒聽過的事,甯瑞臣忍不住翹起嘴角:“還有這事?”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說起少年時,謝晏也是十分感慨,一晃五六年,并不長久,可是南京真的物是人非了,“我剛來的那年,給你摘花,還摔了個屁股墩兒——你不知道吧?”
這一下,甯瑞臣就想起元君玉來了,忽然夢醒一般,讪笑着向後挪了挪位置。
果然,元君玉這時候說話了。
“說起這個,我也想起來了,”元君玉笑着搭上謝晏的肩膀,“記得那一回,還是夜裡,我在甯指揮家裡的園子搭梯折花,湊巧看見了微卿。”
看得出,謝晏的笑僵硬了一下,但元君玉并不在意,繼續道:“那時,你怎麼不進來?”
第53章
将入夜,南京守備家裡燈火不熄,常喜披着紗單衣,捏着一把琵琶,細細地調弦,時不時和邊上的小戲子耳語幾句,捏兩把屁股親一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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