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魔盜帶着整合後的車隊又往西出發了。雖然隊伍顯得縮小了不少,但在魔盜堅持要求下,所有馬車全部丢棄,所有貨物全部由馬匹直接托運。
随着西去,日漸荒涼,但遇到的牧民卻逐漸增加,而且牧民的規模也越來越大,在向導的帶領下每隔一段都能碰到土城進行補給。魔盜每到一處可以交易的場所,就用上等絲綢和茶葉換取好馬,随着貨物的減少,馬匹的增多,單匹馬兒負重的逐漸減少,馬隊速度愈發的快了。
魔盜好像是要買盡這沿途遇見的好馬一樣,隻要遇上還是不停的拿貨物交換,自己換來的馬兒用不完,就給另外兩隻馬隊免費使用,兩位東家是千恩萬謝,最後都好奇的追問魔盜,問他買這些馬幹什麼?魔盜說,在這荒涼西域要金銀幹什麼,也沒有地方花,遇到土匪再一把被搶了去,那就全完了。這馬兒多好,在這窮地方到處都是,而且便宜,即使土匪要搶,咱們隻要控制的好,無非給他們搶去一些,但不至于血本無歸,哪怕隻剩下三成,隻要能帶回中原最起碼的要翻五倍價格,運到南方甚至十倍價格,到時候什麼都賺回來了,而且承諾說隻要他們能把馬兒帶到襄陽,他立馬就以三倍價格回購,決不食言。這時的兩位東家都無比信任魔盜,想想他說的真有道理,索性遇到合适的價格也開始出自己手裡的貨,把茶葉換成好馬,最後原本隻有一百多匹的馬隊出了敦煌以後竟然演變成上千匹的馬群,這跑西域的都是禦馬的好手,很多時間都是策馬奔馳,反正也不用考慮馬力,馬匹衆多,馬累了就換馬,萬馬奔騰,聲勢浩大,一般的草原宵小早就望風而逃,這西去的速度進一步加快。
寶兒沿路細心的觀察發現,越往西去除了真正的牧民,像土匪來刺探情報的探子越來越少了,最後有時一天都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寶兒有些好奇,晚上無事就請教起魔盜起來。
“東家,為何這越往西來,越感覺這戈壁荒漠平靜安全了許多,這幾天連土匪探子都看不見了,這是何故?”
“何故?告訴你,小子,到這裡基本上就脫離大唐的控制了,所以就安全了。”魔盜笑着說道。
“這,這裡剛過敦煌沒多遠,不,不還是大唐的地界嗎?”寶兒有些詫異。
“說的好聽這還是大唐的地界,但實際上以目前大唐的實力,已不能控制這些地方了,這已不是一百多年前的盛唐了。”魔盜說的有些落寞。
“那這裡現在誰在控制?”寶兒問道。
“誰?誰管也誰都不管,最後各方都是相互制約,憑實力說話,這樣咱們才能越往西去越是安全。”
“為何如此?”寶兒直接問道。
“這西域都是小國,有些隻是部落或者部落臨時聯盟,他們大部分要麼世代以遊牧為生,要麼盛産玉石珠寶,天生就是錢袋子。他們缺的是什麼?他們最需要什麼?馬兒不缺,錢也用處不大,牲畜到處都是,所以他們最缺的是物資是生活用品,小子,你是否仔細觀察過,咱們大唐的一隻破鐵鍋在這就能換三頭肥羊,一匹絹就能換一頭牦牛。他們非常觊觎大唐,也經常挑起戰争或入境搶奪,但那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在加上各方勢力的相互制約,他們其實是非常歡迎大唐商人的到來,畢竟拿他們認為不值一提的牲畜換一些他們急需的生活用品,還不用擔任何風險,何樂而不為呢!就比如茶葉吧,他們想解常年食用牛羊肉之毒就得吃茶,所以從嶺南販賣過來的一塊茶餅到西域價值翻了百倍甚至更多。所以越往西去,這些部落小國都是十分歡迎大唐商人的到來,如果都扮演強盜去搶,所有商人都有來無回,那誰還冒着生命危險萬裡迢迢來做生意呢?”
“原來是這樣!那咱們要對付的那夥?”寶兒繼續問道。
“他們可不一樣,咱們現在還沒到天山餘脈,這天山橫跨西域,東西長約五千裡,把西域一分為二,最寬處南北一千多裡,裡面地形錯綜複雜,沿途氣候變化多端,自古就是草原土匪們聚集的窩點。而且這夥土匪不一樣,他們常年聚集在龜茲附近的山裡,那裡有一條南北相通的密道,使他們這些年來縱橫天山南北,無人可以制他。我以前和你說過,這些土匪明面上幹着抓馬、養馬、販賣的行當,背地裡卻打家劫舍專門幹宰肥羊的差事。為了引他們上鈎,老子才費了這麼大勁準備了如此規模的馬群,我想他們一定會上當的,一旦上鈎,後面主要就要看你小子的本事了,這段時間你沿途好好表現,我有種預感,他們快出現了。”
“大子,你真狡猾,騙那兩隻商隊也把貨物換成馬匹,這是将魚餌做大呀!”寶兒嘴裡咕噜了一句。
“談不上騙,老子說的都是事實!”
“那萬一這夥土匪真動手,以你說的他們實力,弄不好跟着我們的兩匹馬隊真的是血本無歸。”
“那就要看他們的命了,真要能跑出去三成,老子就給他們兌成現銀,不過!”
“大子,不過什麼?”
“哼!他們有沒有命一塊跑出來,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大子,怎麼說,難道這夥土匪是人财都搶嗎?”
“小子,你不要管這麼多,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一旦我們被他們盯上,那就快了,到時候我有事情要交代你,還有,磐石劍法最後九式,你要盡快掌握。”
“嗯!”寶兒聽魔盜的口風,隐約判斷這夥土匪肯定不簡單。
隊伍行駛的很快,寶兒大部分時間都在領隊,按照魔盜要求,不時控制着馬隊的速度,時不時還前後奔來奔去照顧着整個馬群。
時間很快來到了九月下旬,這一日傍晚,寶兒正在檢查所有停下休息的馬群,這時伍老三找了過來,說大東家喊他。
寶兒來到魔盜身前問道:“東家,找我何事?”
“他們出現了!”魔盜說道。
“你是說?我怎麼沒發覺!”寶兒說道。
“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土匪,老子要不是和他們待過一段,知道他們的一些習性,也發現不了,你也别太在意,前邊就快到西海了,到那你肯定就會發現,你也别刻意找他們,正常幹好你馬倌的事就好了。”魔盜笑着說道,看樣子心情不錯。
終于,第三天下午,寶兒騎在馬上看見遠方大地天空好像連成一線,光線波折起伏,急忙問向導,向導說傍晚就能到西海了。果然如魔盜所說,往西海進發的最後路程中寶兒發現了有遊騎遠遠的跟在後面。
傍晚時分,大隊人馬終于趕到西海邊,西海水域遼闊一望無邊,煙波浩渺,夕陽下天水一色,不時有水鳥驚鴻劃過,時而水中魚兒高高躍起,寶兒一刹那間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珥湖。
安頓好馬群後,寶兒來到魔盜臨時搭的帳篷,魔盜看他來後說道:“發現了吧?”
“嗯!”寶兒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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