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按下電梯的按鈕,銀亮的電梯門便緩緩地打開了。
小慧好奇而驚歎,眼眸裡有更多的不可思議。
“丫頭,快進來啊!”爺爺催促地招招手。
“哦!”小慧點點頭,疑惑地踏進了電梯,好奇地打量着周圍。
電梯的門緩緩地關上了。
小慧不時地摸摸這兒,敲敲那兒,一副單純而好奇又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這就是于棕曾告訴她的電梯啊。
牆壁上的樓層數字在不斷的累積,五樓到了,電梯猛地往下一沉,讓還處在亢奮的小慧覺得一陣眩暈。
“爺爺、爺爺,我怎麼會突然頭暈呢?”她扶住牆壁,有些慌恐又有些不解地問。
“從物理上講是超重和失重啊,但從醫學的角度來說就是重力原因,重力原因導緻大腦血液壓力驟升驟降,内耳迷路壓力變化,從而引起頭暈惡心。”爺爺頗為專業的解說着,走出了電梯。
“爺爺——你怎麼懂得那麼多啊?”小慧緊随其後,聲音裡充斥着些許的崇拜。
“因為爺爺前幾天剛剛咨詢了腦科神經專家啊。”
小慧不露聲色地點點頭,但心裡又升騰起對醫學的崇敬與向往。
也許是傍晚的原因,白色的走廊很安靜,可以清晰地聽到鞋子與地面碰撞的聲音。
護士站台上有幾個年輕的護士正小聲地讨論着什麼。
爺爺在位于走廊中間的一間左側病房前停下了腳步,對小慧擺了擺手,意示她停下來,自己則輕輕地推開房門,大步地跨進去,興奮而神秘地說:“嗨——老婆子,給你個驚喜,你猜誰來看你了。”
“誰啊?看樣子你比我還興奮。”
熟悉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讓小慧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她激動地推開了房門,“奶奶、奶奶、是俺是俺——小慧。”
“哦——天哪!竟是我的小慧兒啊!”奶奶興奮而驚訝,她掙紮着想要從床上坐起來,“老頭子,快扶我一把。”
爺爺扶奶奶坐好,并把床腳的枕頭拿過來,塞到奶奶的身後,讓她更舒适地倚靠着。
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地闆,白色的燈光,白色和藍色相間的病号服,把奶奶那滿是皺紋滄桑的臉映照的蒼白。
“唉!小慧兒快過來、快過來,讓奶奶看看。”奶奶滿臉滿眼都是喜愛,她抓住小慧的手,聲音裡有些不滿的責備,“小慧兒你說你到底有多久沒來看奶奶了?”
小慧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從去年的六月到現在,她有将近十個月沒來看奶奶了。她的心裡泛起一陣的自責。
“老婆子,孩子不是忙嗎?三兒那次還說,咱慧兒被廠子裡評為先進了呢?”爺爺笑着,趕緊打圓場。
“我知道,我這不是在逗孩子嗎?我也是想啊。”慈愛的奶奶笑逐顔開。
“好了、好了,老婆子你也餓了,快吃包子吧,這包子可是被慧兒揣在懷裡,暖了一路了。”爺爺說着,從小慧的右手裡接過布兜。
“是嗎?我慧兒真細心,真疼奶奶,真是奶奶的好孩子……”奶奶唠叨着,眼睛裡盛滿了欣慰與感動。
明亮的燈光,灑照在白色的病房裡,灑照在奶奶那略顯蒼白的臉上。
小慧望着奶奶那花白的頭發,那是一路歲月留下的痕迹啊!兀地她一陣心疼。她想起小時候,自己奶奶常說的一句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她決定留下來,照顧奶奶,直到奶奶好了為止……
讓奶奶快點好起來吧!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禱……
第五十五章你是天使
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灑了一室的金色明媚。
嶄新的一天又重新開始了。
小慧早已幫奶奶倒掉了尿盆,下樓打好了熱水,又買回了早餐,隻等奶奶醒來。
她在這裡照顧奶奶已經幾天了,每天除了給奶奶洗臉、洗手、擦洗身子外,還給奶奶按摩,講笑話,甚至有時為逗奶奶開心,她就把大塊的白色毛巾包在頭上,穿上奶奶的老式衣服,邊唱邊演陝北獨有而逗趣的信天遊小段解悶。她的聲音地地道道,純樸幽默,充斥了整個安靜的走廊,她的動作流暢、灑脫,把陝北的風味習俗演繹得淋漓盡緻。鄰近病房裡的病人,十幾個和奶奶差不多歲數的老太太,幾乎天天都擠到奶奶的病房裡聽小慧唱風趣的信天遊,她們都羨慕地說奶奶好福氣,修了個好孫女,又孝順又會唱小曲,她們這是沾了奶奶的光,不然哪裡能聽到如此地道的信天遊……每當聽到這些時,奶奶總會呵呵地笑,她什麼也不解釋,但在那種慈愛的笑容裡,小慧看到了深深的滿足與感動,為此她也就更加賣力的唱小曲,隻因她無以報答那日的滴水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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