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旺大叔越說語氣越顫抖,他陷入了無盡的自責和忏悔中。
這張大妮兒的母親,就是張旺大叔雪地裡救下的女子,被張旺大叔抱着向村長家奔去。
張旺大叔之所以将她送到村長家,是因為村長的兒子是村裡唯一的郎中,平時也會有償給村民看病,誰家有個頭疼腦熱的就全指望着這村長的兒子了。
“咚咚咚——”
雪夜叩門,良久之後村長家的門終于被打開了,一個年輕的男子出現在門口,正是村裡唯一的大夫——村長的兒子張淵。他驚訝地看着張旺大叔懷中的女子,立刻明白了什麼,趕緊示意他将她抱進房内。
得知女人的來來之後,村長的兒子意外地沒有急着問張旺大叔要診金,而是先叫他回去。隻是說時間太晚了,他會盡力救治這個姑娘,叫張旺大叔先行回家,第二日再去看便可。
張旺大叔說着說着流下淚來,是他親手将張大妮兒的娘送進來火坑。
村長和村長兒子如此說,張旺大叔并沒有懷疑。村長其人在村裡可以說是有口皆碑的,誰知道他那全然都是道貌岸然的僞裝罷了。
回到家裡,張旺大叔才這才注意到那個女子有個包裹掉在了他家的院子裡,便是眼前拿給李潇湘的包裹。
張旺大叔拿着包裹放進家裡,未曾和熟睡中的張旺嬸子說了今天的經曆,便歇下了。
第二日張旺大叔再次去村長家叩門的時候,村長兒子說那女子正在病中,需要好好休息,并沒有讓他見。張旺大叔為人老實憨厚,并沒有懷疑村長兒子說的話。畢竟他才是村裡唯一的大夫,治病救人的功夫自己不懂,雀也還知道要聽大夫的話。
就這樣這張旺大叔放心地回到了家裡,誰知道,此後一連幾日卻皆是如此。
再去問時,這張家坳村長和村長兒子都表現得十分不耐煩,隻是敷衍張旺大叔說那女子已然痊愈,離開此地了。
這時張旺大叔方才起了疑心,且不說那女子形單影隻的,婢女和仆從都被匪盜給殺了。且她的包袱還在自己這裡。即便她并無意願當面謝過他這個救命恩人,卻也沒有理由會丢下包袱就此悄無聲息地離開此處。
張旺大叔心下疑惑,奈何‘民不與官鬥’、‘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村長父子手中的權利的覆蓋面僅僅是這一個小小的張家坳而已,張旺大叔這平頭百姓也是無可奈何的。
張旺大叔隻得按住疑心,靜靜地等待時機。這一日村長全家去外地吃酒,張旺大叔見四下無人便悄悄潛入村長家裡,決定探個究竟。
他小心翼翼地繞過庭院,來到柴房的後面。他聽到了柴房内傳來微弱的響動,心中更是疑慮重重。
輕輕推開柴房的門,張旺大叔眼前的景象讓他不寒而栗。柴房裡關着一個身穿破舊衣裳的女子,她口中塞着抹布,手上拴着鐵鍊子。女子的眼神無助而恐懼,身體上似乎有明顯的傷痕。
張旺大叔的心情異常沉重,那日的女子雖然倒在雪地之中,卻也不難看出來她容色清麗,舉止高貴。眼前的女子的模樣,讓張旺大叔這個堂堂七尺男兒失聲痛哭。他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隻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定是村長父子。而後他迅地決定為這個可憐的女子找到一線希望,他小心地走近女子,試圖解開她的束縛。一陣寒意襲來,女子手腕上的鐵鍊冰冷刺骨,卻無法阻擋他的堅定。
他緩緩取出随身攜帶的工具,細心地剪斷了鐵鍊。女子本來呆滞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仍然無法開口,隻能用眼神表達内心的感激。
張旺大叔取下女子口中的抹布,她咳嗽着,努力恢複了呼吸。他用自己的衣衫為她遮風擋雨,扶持着她站起來。雖然女子言語無法流暢表達,但張旺大叔明白她需要安全和庇護。
隻是這時突然有響動,張旺大叔隻得迅地帶這女子出去。
張旺大叔知道村長父子回到家中倘若現這女子不見了定會上他家來尋人。故而,張旺大叔将女子安頓到一處四面圍起的柴垛中,而後尋無人小徑跑回了家。
他回到家中不等張旺嬸子開口詢問,便和衣躺下,身上蓋着家裡厚厚的大棉被。
不多時,村長父子果然來他家尋人,因為此事不光彩不能鬧大,且張旺大叔反應及時,張旺嬸子雖然不明所以卻也足夠眼尖,配合有度,故而蒙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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