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兄?”越飲光置若罔聞,他喊了幾次都沒得回應,隻好盯着對方看。二人是一道長大的,雙方面目的變化都不明顯,沈丹霄目光細細描摹過師兄臉龐,才發覺對方與數年前的形貌大不相同了。原本尚有幾分柔和的輪廓徹底繃直了,臉頰又瘦削了幾分,倒是鼻梁更見高挺,睫毛又長又密,使得眼裡的光隐隐沒沒。從前他又高又瘦,這會兒肩背上肌肉結實,已是個徹徹底底的成年男子了。沈丹霄意識有些不清,伸手想去摸對方毛茸茸的睫毛,卻被對方按住,心有不甘地掙了兩下。越飲光不知他真意,含住他耳垂,在唇裡抿了一會兒,笑道:“方才不是說願賭服輸嗎?怎麼要反悔?”這實則算不得笑,倒像從喉嚨發出的一點聲音,與唇上黏膩的水聲一道送入沈丹霄耳中,他不大舒服,後知後覺理解了對方的話,手腳一下子冰冷:“……願賭服輸?”越飲光的手指從他喉間,一路向下,停在下方,揉了兩下:“師弟如果不願,下回有緣再見,大可與我再賭一次。你輸了,便如今次一般;赢了,我也任你處置,什麼都許你,可好?”沈丹霄原本攬在對方脖頸上的手指一下收緊,扣緊了對方一塊皮肉,喃喃道:“原來如此……”他心道:師兄原本便是這般的人,我又怎會心生期盼,他這回隻不過是動了别的心念罷了。又忍不住想:他說有緣再見,可見他是不想回來了。他對我做這事,心中到底是怎麼看我的?越飲光低下頭,舔他臂上的血痕。他的舌很涼,沈丹霄隻覺那片肌膚都是冷的,冷意沁進了肌理,心也冷了。越飲光不知他心思,又摟緊了懷中的師弟,低頭将鼻子湊在對方脖頸上,深深嗅了嗅味道,才道:“我若有想要的東西,縱然千難萬險,也要抓在手裡,否則日日煎熬,夜夜難寐。可一旦拿到了手,卻又失了興味,棄如弊帚。如此循環往複,我知道自己不厚道,可也沒辦法。”沈丹霄枕在他胸膛上,此時天色尚早,眼中所見是無盡春色,師兄與他呼吸相聞,他卻不敢擡頭看一眼,耳邊聽得對方的話,知曉其中字字不虛。當年沈心庭便知道他性情,對他分外嚴格,平常也毫不手軟。越飲光笑聲灑脫:“老師強壓了我十多年,也不過是這十多年。他去世後再沒人能阻我,逍遙快意,及時行樂,隻你沈丹霄……”說到此處,他話裡竟帶了點恨意,“你不過是我師弟,為何總要使我不痛快!”“我……我不曾阻過你……”沈丹霄扪心自問,除了今日,又有哪日阻過他了越飲光沒有說話,過了會兒,重重哼了一聲,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往後我見你一回,便如今次一樣做一回賭,”他舔了舔唇上沾染的血,“我倒希望你多來幾回。”沈丹霄再喜歡他,也不會願意受他奚落,道:“我不會去找你了。”越飲光愣了一下,一把推開他,揀了自己衣服,邊走邊穿,竟是頭也不回地走了。沈丹霄在原處又躺了會兒,隻覺冷意更甚,拖着酸軟身體,到後頭泡了會兒溫泉。他受了點傷,後又風寒入體,回去後在床上躺了幾日,漸漸恢複過來。風雪崖上。衆人連着一日一夜,未曾好好休憩。孫斐如他所言,在他們離開後,一把火将觀瀑樓燒了,隻留了一片焦土。他們又馬不停蹄地焚燒了諸人屍身,以免怪蟲死灰複燃,連着方不期等人也燒了。此時衆人回到廳堂之中,沈丹霄疲憊至極,又因如琇等人身死憶起舊事,不由大恸。他的内功心法一腳入了邪道,不比無咎天好多少,這回兒心境起伏,氣海便有翻騰。嶽摩天許是有經驗,頭個發覺了他異處,道:“不若歇息片刻。”張靈夷聽了,看他一眼,道:“沈盟主,你臉色不太好。”沈丹霄沒有推阻,撐着小幾,假寐片刻。他很快入夢,夢裡卻不安穩。嶽摩天原本在調息,見他睡着沒多久,已是滿頭大汗,口中不住輕喚:“師兄……”長眉緊鎖。嶽摩天見過越飲光,也能看出對方幾分性情,卻不知這對師兄弟間有什麼恩怨情仇,再者這是私事,不好多問。他充耳不聞,仍自調息,不想身邊人忽地提高聲音,喊了一聲。衆人俱是聽見了,齊齊看來。嶽摩天轉頭一瞧,見沈丹霄身上衣衫盡濕,顴骨上微微泛紅。除此之外,身體更止不住顫抖,竟似冷極了。再下去便要走火入魔了,嶽摩天清叱一聲:“沈丹霄!”沈丹霄不過困于夢魇,被他一聲喚回神智,喘了兩口氣才發覺自己狼狽之像,臉色蒼白,道:“多謝嶽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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