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之事的源頭乃是孟鹿鳴,是他變化出那蛇咬人,自然沒錯過這好戲,見溫恰恰隻斷了兩指,心中猶覺不足。可他也知斷指對于溫恰恰是個重大打擊,心中寬慰了自己兩句,才趕過去,佯裝着急,喊道:“師兄!”陣中不止他們兩個,衛天留正緊追不舍,孟鹿鳴原本與他差距便不大,又分心他顧,算計溫恰恰,更耽擱了不少功夫,方才心思飄遠,險些被追上。這也是他算計成功喜形于外,露了破綻。他這一喊,衛天留也跟了上來,一掌推來。他的招式從無花巧,可天底下能接他招的太少,孟鹿鳴根本不敢與他硬碰硬。隻是提步之後,便是一個踉跄,腳下打滑了。此地與上次不同,他來回檢查了數遍,知曉絕無能影響自己的物事,方才必是有人暗算。餘光見扼住右手的溫恰恰,孟鹿鳴心中明了。此時情況緊急,他對于自己方才所作所為有些心虛,便沒有追問,況且掌風将至,幸好他早一步拔劍在手,擡起格住。對方力可拔山,他連内力都沒完全提起,實不可同日而語,一時不止髒腑受震,手中長劍更是一聲哀鳴,斷裂開來。孟鹿鳴被衛天留抓到後,再想脫身卻是難了,劍又折斷,一時真是絕望心冷,勉強往旁一滾,順手給陣法做了一點變動。但對方原就不怵這手段,此時也不過是為自己多賺兩口喘息時間,便在他山窮水盡時,斷劍中卻是滑過一縷流光。腹中藏劍的手法他一直都知道,從沒想過自己手中的劍也是這種來曆。危急之下,孟鹿鳴動作比往常快了三分不止,一把拔出這劍中劍。待見其全貌,他心髒一疼,竟是全不動彈,生受了衛天留一掌。對方何等大力,一擊之下,哪會留人性命。孟鹿鳴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倒了下來,仍緊緊攥着這劍,目中含淚。陣法無人主持,霧氣已有散去迹象,衛天留再不多留,轉身便走。孟鹿鳴認得手中這劍,正是孟同春的分水劍,自十幾年前起,他便沒見過了,那時以為父親看重這劍,不舍得給人觀看,卻不想會于此時參破。用以藏劍的劍,也不尋常,必然出自鑄劍宗師之手,加上又是以劍藏劍,遠不是三月半年能成的。孟鹿鳴幾年前自父親手裡接過這劍,實際鑄劍時日必然更久遠,孟同春竟是早在十數年前,便想好要如何将分水劍交至愛子手中,卻又怕他手握神兵,心生傲氣,故意隐瞞下。面對愛子問詢,他隻道時機未到。孟鹿鳴此時才知,所謂時機便是生死時機,劍斷分水出,有此絕世神兵,隻要他還有一口氣,便能絕地反擊。隻是孟同春身為一代大儒,千算萬算沒算到,孟鹿鳴被溫恰恰壓制住,早不是少年時的他,又因父親冷淡而日漸偏激,走上了歧路。在他心裡,父親令他灰心意冷,此時得知真相,卻欣喜欲狂,反将生死置之度外,隻知父親仍然同幼時一般,待他如珠如玉。他握着分水劍,胸中卻是十數年來未有的滿足,心道:父親仍然愛我,此時縱然死了,我也甘願。可再一想,他身死于此,父親若是知曉,該是何等傷心?一時心中悲恸難抑,大喜之後又是大悲,髒腑傷勢又重三分,斷氣便在頃刻。恰逢如琇等人入陣,他豁然驚醒,見着身邊溫恰恰,所思所想與先前已是大不相同,又見他斷了兩指,竟生了悔意,拼着最後一口氣,将分水扔給了他。魂魄飄遠之際,他耳邊有人傳音過來,與他說了幾句話。他起先惱怒,後想起自己是要死的人,又釋然了,最後一點靈光也散了。溫恰恰見他聲息俱無,看了眼分水劍,心中百感交集。以他聰慧,自是知道對方臨終前想了什麼,卻沒想到這場互相算計會是這樣結果。除卻斷指,他沒受别的傷,換了左手提劍,循着如琇蹤迹追了上去。追到繩橋時,正見衛天留三步做兩步,到了對面,而他們還在半途。過崖後,衛天留轉身要将繩橋兩斷,但殷緻虛輕功高妙,隻落他一步,見他要斷繩橋,立即拔劍相阻。對方猶有不甘,與他對了兩招。殷緻虛江湖經驗何其豐富,不與他正面抗衡,擦着他走,竟讓他顯出幾分窘迫,雖立刻就反應過來,以身體抗住,到底浪費了一點時間。這一點時間也讓後頭的如琇等人趕了上來。溫恰恰左手提劍,右手血已止住,縮在袖中,并不顯露,乍看沒什麼異樣。他到時,衆人且戰且停,倒也有來有回。不知為何,他忽有心悸,竟比方才困在陣中遭受暗算時更甚,忙道:“莫讓他把我們引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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