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摩天目光也在上頭停了停,又看了眼他的手,道:“的确适合拿劍。”沈丹霄腕骨圓潤,但手臂線條流暢,一眼便知有力而結實。衛百鐘離他近,對那傷痕看得最清楚:“沈盟主手上的是劍傷?”沈丹霄放下袖子,才道:“意外傷到的。”嶽摩天道:“這傷在内側,靠近肘部,長度足有三寸多,但卻不深,隻有近身時候,才可能傷在這位置。江湖裡擅長近身劍法的,也隻有你們師兄弟兩個。你是他師弟,越飲光留了手。”他分析得細緻入微,聽者忍不住去看沈丹霄,又難免想及越飲光,心中都想:越飲光總有一日會回來,不知那時又會掀起怎樣波瀾。其後在場之人都将袖子撩起,給人看過,不止門人弟子,連衛百鐘也撩了袖,卻無一人手臂有傷。而衛殊在外頭對照名冊,将整個風雪崖上的人都點檢了一遍。這結果并不讓人意外。張靈夷道:“我不敢說我那一劍天下無人能敵,但也有幾分自信,不以為有幾人能對之視若無睹。那人身體有些古怪,渾然不怕,肌膚柔軟如常人,但韌性也出奇得好,甚至将我力道返了許多回來。”如琇對這些最為了解:“若是尋常外家功法,多以打磨皮肉為主。”他衣衫單薄,拿手一卷,露出整條臂膀。衆人方才見他手臂白皙,此時一運功,冷光流動,仿佛生鐵金石。“張掌門昨夜用的是哪一劍?”張靈夷稍作準備,拔劍一揮,仍是劍分天河。一時間,靈堂之内似真起了大潮,濤聲不絕,與晨間還未散去的水汽合在一道,滿室白氣缭繞,身體無端比平時重了幾分。在場之人手底下都有幾式絕學,卻也不會小觑素女峰,此時見這一劍之威,都有動容。沈丹霄也看在眼中,心道:我若遇見這式劍法,隻能取守勢,或是先發制人。不過這招耗費内力,張靈夷用不了幾次。别人需要暫時避退,如琇卻主動拿手臂迎上去。他容貌清秀,身材修長,手臂肌肉卻緊實,變成赤金色後如銅鐵打造,有種金屬的冰冷,與劍鋒一碰,發出一聲尖銳的顫鳴,直沖入衆人耳中。沈丹霄眉頭一蹙,隻覺耳中鼓膜發痛,擡眼去瞧其他人,多是臉色發白,顯是不提防下吃了點小虧。縱是張靈夷也沒料到這個結果。她其實藏了兩成力,此時手臂受到反震,險些沒抓住劍,反觀如琇神色如常,血肉之軀當真化作了銅皮鐵骨。眼見如此,她再無保留,一時劍光更盛,水聲将顫鳴完全消偃下去。到了此時,如琇也整肅神色,不止手臂,軀體裸露在外的部分都化作赤金,連一張面孔也似金鐵,整個人看來如佛陀降世。素女峰祖師留下的這式劍招,威力在江湖中可稱數一數二,聽聞練至極處,當真可以一劍劈開天河。張靈夷此時再無後繼之力,劍身帶來的震顫幾乎使她手臂麻痹,在這過程中,如琇往後退了三步,手臂仍擋在身前,不見一絲勉強,真正正面相抗住了。下一瞬,張靈夷内力殆盡,收劍入鞘。衆人第一時去看如琇,見他臂上休說傷痕,連半點印記也沒有,不由悚然。如琇道:“張掌門這一劍好生厲害,以方才程度,我隻能支撐十息。”張靈夷道:“大師太客氣,我那一劍至多也隻有三息。”如琇道:“外功運使多如我方才那般,張掌門說那人肌膚柔軟,應當純是以内功護持自己。”張靈夷想了想那人情狀:“不像。那人從頭到尾,隻以蠻力與我相抗。”又問,“嶽宮主,你呢?”她問得突然,嶽摩天卻知道她意思:“半息都算多了。”實非自謙,換作在場任何人,也不會比他更好。他雖是魔道中人,但這隻是說他行事手段,武學上與正道區分不大,哪日裡他洗心革面做個俠士,也沒什麼阻礙。長樂宮秘傳的絕學名叫無咎天,取“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之意,乃是天下最擅養内力的功法。嶽摩天年輕,丹田氣海卻如深谷空箱,内氣被壓縮至一個極可怕的境地。與之相對的,這些内力此時得了約束自然無礙,一旦失控,便有燎原之勢,走火入魔尚是輕的,稍有不慎便是經脈寸斷。也正因此,凡修了這門武學的人,行事大多放縱癫狂,以免郁氣攻心,遭遇散功之危,最後落得生不如死。招式不論,縱然衛天留在世,也不敢純以内力與他較量。如琇道:“如此看來,那人莫非是身負一門不曾現世的武學?”沈丹霄聽他們說了許久,忍不住道:“張掌門說那人忽然跑走,似是聽見了聲,但我與殷掌門根本沒有察覺這事,便說明那人不是因我二人而走。是否還有第三人在場?”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我的腦中有個神 都市戰狼 我為孫悟空,鎮壓龍珠世界 灰飛煙滅後我戀愛了+番外 校園文男主的親媽十八歲 放縱年代 天寶紀事 一諾風華百裡+番外 楊梅爆珠+番外 用一碗白粥拐回來的老攻 玫瑰美人 絕色懶妃+番外 清穿萌妃:我靠種田得寵! 反派劇透我一臉 誰家江山+番外 一天提升一境界,半年幹破這蒼穹 給木匠心上雕朵花+番外 招魔+番外 小巷+番外 孝子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