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夷左右瞥過,足下輕點,同樣躍了起來,反手在山壁上撐了一下,借力彈射過去。素女峰隻收女弟子,功夫走輕靈一路,這一下當真迅如閃電,叫那黑影也似驚了下,竟停了下來。到底太黑,張靈夷看不清具體,憑着感覺自下而上撩向那人脖頸,還未及身,被捉住了劍尖。她劍上造詣極高,即便孤身對敵,也不慌張,劍尖輕顫,倏忽遊出封鎖。她已勝了半招,但此時不分勝負,隻講生死,借了這半招之利,她手臂高舉,劃出一道玄妙劍痕。煙霭濛濛,月影黯淡,幾若無有,那劍痕起初不過一點白氣,到中途時,已化作白練橫天。不知從何處起了沛沛水聲,刹那間急雨奔霆入夢!這一劍,攜無匹之勢,無人能敵。那人沒做反應,隻在被劍氣吞沒之際,舉手擋了一擋。人是血肉之軀,擋不住寒光利刃,張靈夷身為執劍者,卻在兩者相接之時,蹙緊眉頭。這能開山斷水的一劍,僅僅刺破了對方衣衫,其後便僵持住了。方才一式是她素女峰絕學,内力耗費極大,縱然嶽摩天遇上,也隻能退避,隻有如琇金剛不壞大成,有正面對敵的可能。雖未親見,張靈夷感覺到眼前人的肌膚并沒有修煉外功後的堅硬,反而如尋常人一般柔軟,且韌如結網蛛絲。幸而劍氣鋒銳,對方手段單一,相持一息之後,張靈夷眉峰微松,知曉劍尖入肉了。雖然隻是刺破一層皮膚,她心中也放松許多。以她劍法,無論面對何人,都不至如此,今夜這一着,卻令她心中無底,尤其對方反應不似常人,更令她步步為營,不敢輕忽。劍入肉後,理應見血,她卻沒有聞見血氣。不待再想,對方身體一震,似聽見什麼聲,不顧抵在身上的劍鋒,撤手沖了出去。張靈夷劍法高妙,氣力卻有不足,受勁力反沖,向後連退三步,來人早已去無影蹤。她的兩位師妹住在側院,聽見了動靜,清楚自己插不上手,一直躲着沒有露頭,這會兒急忙跑出來看她安危。張靈夷一手扶住一個,道:“不急。事了之後,我們一道與他們計較。”沈丹霄住處與她相近,但飛來峰地勢奇特,并沒有察覺什麼,翌日清早,去往靈堂。衛天留臨終前有感大限将至,将一切囑托完畢,自己沐浴換衣,躺入棺内,屬纩之後,就蓋了棺。但此時未真正落棺,停靈三日後,擇日由衛百鐘真正将棺閉死,便可送入生圹,封土安葬。衆人昨日說好,今日一道執绋送葬,之後,顧靈光再同衛百鐘議定青羊宮之事。沈丹霄早做好準備,但路上所見之人,大都面色難看。靈堂外,薄雪漪頭個看見他,道:“沈盟主,你錯過大事了。”沈丹霄低聲問:“怎麼了?”薄雪漪道:“今日一大早,嶽摩天找上衛百鐘,要他給個說法。”沈丹霄眼皮一跳:“又是他。”薄雪漪道:“嶽宮主說,昨夜裡他一位宮人出去了便沒回來,早上發現那人死在外頭,身體涼透了。這事發生在風雪崖上,衛百鐘責無旁貸——說得好聽,這位嶽宮主若是有意,衛百鐘即便有千張嘴,也是講不出話的。”遊玉關心急火燎地提醒他:“嶽宮主在裡頭,師父您可小聲些。”薄雪漪擺手:“他要殺人,哪用得着揀理由。”沈丹霄想到樓十二,心道:不該這麼巧。他到時,除了碧環夫人、昆侖掌門殷緻虛,還有朱明洞天的方不期,其餘人都已到了,衆人神色沉凝,無有昨日那般随意。嶽摩天隻一人在,與衛家兄弟對面站着,見沈丹霄來了,與他道:“不知我昨日哪句話勾起了沈盟主殺心,我好心好意送禮,你卻害了無辜人的性命?”沈丹霄才進門,這一聽,便猜着死的人正是樓十二。他道:“我不知道這事。”不提未起過殺念,縱然真有此意,他也從來不随意害人性命。嶽摩天似笑非笑:“你便隻說這麼一句話?”沈丹霄道:“嶽宮主若隻有一句話,我便也隻有這一句。”此事發生在風雪崖上,衛家人仍得出來主持大局。衛百鐘硬着頭皮,站到二人中間,道:“嶽宮主請仔細想想,沈盟主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嶽摩天轉而看他,目光中頗有些興味:“你何來的把握?因為江湖傳言,因為他是武盟盟主?”“這……”衛百鐘道,“沈盟主既任盟主,責任重大,必是可靠之人。”嶽摩天低聲笑起來:“他與越飲光是同門師兄弟,卻沒聽說他們還有第三個同門,想來自小親近,性情也有相似處。我見過越飲光的劍,動如火焰,傷人傷己,這樣的劍術,好脾氣的人是學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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