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今日衆人齊聚,這位長樂宮主有所布置?如他這般想法的不止一人,衆人神情肅然,唯有衛夫人同侍從站在最後,拈了自己一縷發,低頭細看,正在出神。嶽摩天問:“那是何人?”沈丹霄一驚。衛百鐘循着他目光看去,道:“這是這一任武盟盟主。”嶽摩天微微一笑,沒有露齒,過分文雅,因而令人覺得有些怪誕。“原來是越飲光的師弟。”沈丹霄道:“早聞嶽宮主大名。”心中卻想:師兄同他交過手。嶽摩天道:“你與越飲光一點不像。”沈丹霄道:“我與師兄不過有同一個老師,卻不是一個爹媽生下來的,原本就沒有相像的道理。”嶽摩天笑道:“我也早聽過沈盟主名字,說你脾氣難見的好,方才那話可與好脾氣不相幹。是江湖傳言有誤,還是沈盟主待我格外不尋常?”沈丹霄正要說話,有人插言:“嶽宮主要聽好聽話,可找錯了地方。”殷緻虛比在場大多人都矮了半頭,可他手裡提着劍,頭顱揚起,似随時都可奮劍一戰,說不出的慷慨激越。他發聲,為的不是沈丹霄,隻是看不得有人眼擡得比自己高。有底氣的人,無論做什麼,都能挺直了腰杆,在江湖中,功夫高低便是腰杆的硬度。如今崖上所有人中,他的劍法或許不是頂頂高明的那一個,腰杆卻無疑是最硬的。這天下間,本也沒有多少人,敢當面與嶽摩天叫闆。四周霎時靜下來,少女們放下樂器,停了歌聲,山風自無垠外沖襲進來,拂過衆人衣衫,又卷起堂前祭幛,獵獵作響。嶽摩天撫平了襟口上的褶皺,道:“殷掌門的纏絲三劍,我許久之前便聽說過。隻是今日沒有動手興緻,改日來我長樂宮,我自當捧劍以待。”殷緻虛冷冷道:“我另有摩雲三劍,想與嶽宮主切磋一二。”摩雲三劍與嶽摩天名字相沖,嶽摩天恍若未覺,笑道:“我到時一并領教了就是。”殷緻虛眼如利刃,狠狠剮了他一通,抱劍懷中,到底沒有動手。沈丹霄一直極少開口,這回兒殷緻虛消停了,他卻道:“師兄當年想與宮主比試,卻沒有成。今日有緣在此一會,我想代他同宮主比一回,了他一樁心事。與師兄不同,縱然宮主不用劍,也是能比的,不知宮主允不允?”嶽摩天深深看他一眼,道:“越飲光的心事可不會是這一樁。”在場人對這些江湖舊事知之甚深,聽到這裡時,都覺愕然。唯有荀天工忍了許久,沒人同他解釋,出聲道:“越飲光是誰?”方寸山的人專注機關術數,長于百家技藝,少問江湖事。若論不通世情,荀天工更是其中翹楚。嶽摩天拊掌道:“問得好!”荀天工見沒人答他,悶悶不樂,還想再問,被相裡奚一把捂住了嘴。嶽摩天道:“衛天留下葬後我便會走,在此之前先叨擾了。”衛夫人在後頭忽然出聲:“他去後,風雪崖也不算是他的地方了。”她是衛天留的夫人,卻手無縛雞之力,聲量自然不高,然而吐字清晰,衆人聽得清清楚楚。衛百鐘原先不甚在意,這會兒沒忍住,看了那五個羅浮道人一眼。為首女冠打個稽首:“貧道忝為素女峰現任掌門,俗家姓張,道号靈夷。我這師妹姓顧,正是青羊傳人,今日來此,也隻是她動手,我等做個見證。”嶽摩天幽幽道:“可惜世上之事,大多是不盡如人意的。”在場沒有蠢人,聽出他别有深意,然而又想不出具體。今日此時此地無一個是無名之輩,縱然嶽摩天偌大聲名,也非三頭六臂,沒道理一人扛上所有人,這事瘋子也做不出。沈丹霄此前因他話而出神,這會兒才醒過來,察覺對方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嶽摩天說完後,坐回轎裡,由人擡着往外走,披紗少女抱着樂器走在後頭,地上的簟席也撤了下去,一時竟有煙花寥落之感。衛殊與孫斐道:“你且為嶽宮主安排住處。”孫斐應了一聲,追了上去。此時嶽摩天已不在這處,一時竟也無人再開口。酒聖詩禅如琇與長樂宮有些舊年恩怨,本身也不愛出風頭,而學宮與尋常門派不同,不多管江湖閑事,尤其是别人家事。餘下人或孤高自許,或心有顧忌,最後仍是殷緻虛冷笑一聲:“希望諸位手中的兵刃,對得起你們的名頭。”薄雪漪笑着與他拱手:“我不過一庸人,殷掌門且饒過我。”這位昆侖掌門為人怪癖,又是一聲冷哼,将臉孔轉向别處。倄山掌門陸振衣心思敏感,糾結許久:“殷掌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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