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買送給長輩的……”餘近南噎了一下,慢吞吞的把話說完整,“送給長輩買什麼比較合适?”
“手镯珍珠項鍊都可以的。”店員笑着解答,“如果家裡老人要幹家務,不建議買玉器,因為很容易磕壞;買金手镯或者銀手镯都蠻合适的,而且銀戴着對身體也好;像珍珠項鍊這種嘛……怎麼都不會過時的,戴着大氣又漂亮,一般來我們店裡的顧客都會買這幾款。”
餘近南聽着店員熱情的介紹着,目光所及之處滿是亮閃閃金燦燦的首飾,他不知道夏媽媽喜歡什麼,所以遲疑了一會兒才講道:“......那都給我挑一種吧。”
店員愣了一下:“什麼?”
“就是你說的金手镯銀手镯珍珠項鍊,都幫我挑一種,要好看一點的。”餘總财大氣粗,但講這些話的時候底氣卻沒那麼足,“還有你們店裡适合長輩的,賣的比較好的幾款也幫我包起來。”
“......那價位呢?”
餘近南簡簡單單蹦出了三個字:“要貴的。”
店員眼睛都直了,誰能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晚上,她能從一個人身上薅到一整個月的工作績效。餘近南提着一大袋金銀首飾回到了自己的車上,路燈晃晃悠悠的照進來,讓黑暗的車廂鍍上了一層朦胧的白。
這趟購物一共花了将近一小時,包裝袋最上面放置着一個紅色棉麻小盒,是餘近南最後臨走前買的。他靜靜地望着那個盒子,突然想到了林宇甯最後的幾句話。
餘近南已經忘記上次兩人通電話是什麼時候了,他躊躇地掏出手機,在通訊錄裡翻出了一個号碼。
聽筒裡單調的等待聲讓餘近南莫名緊張起來,很快那頭就有了聲音,是一個女聲,嗓音悅耳,情緒卻顯得很淡。
“喂……”餘近南伸手把那個盒子拿起來,低低地喚道,“媽。”
“嗯。”女人似乎對兒子突然的來電有些意外,“有什麼事?”
餘近南當然不能說自己因為林宇甯的那兩句話,所以才特意打電話過來。他沉默了片刻,在女人耐性告罄之前開口:“我結婚了。”
可女人的心思并沒有在他身上,餘近南話說得輕,過了良久那頭才有了回應:“……你說什麼?”
“我說我結婚了。”
“媽媽——媽媽——”
背景音裡忽然傳來一陣高聲的呼喚,恰好掩蓋住了餘近南的回答,女人輕聲卻溫柔的呵斥随即便響起在耳畔:“銳銳,找媽媽有什麼事呀?”
“媽媽——陪我......我想買......”
餘近南聽不太清男孩的說話聲,然而女人的回應他卻聽得清清楚楚:“好,銳銳等媽媽一下哦,媽媽打完電話就過來。”
“你剛剛說什麼?”女人的耐性在此刻終于被消耗殆盡,雖然她仍舊是那種淡淡的語調,可餘近南明顯從裡面聽出了不耐煩。
“沒什麼。”餘近南抿了抿唇,開口,“媽,銳銳是不是長高了不少?”
“是啊......”好像提起兒子的時候女人才願意跟餘近南多聊兩句,“越長越高了,脾氣也越來越大了,有時候我都拿他沒辦法。”
老實說餘近南并沒有那麼多興緻跟自己的母親聊她兒子的事情,這話聽得别扭,可該死的它偏偏是一句大實話。他“嗯”了聲,然後兩人便匆匆道了别。
他天真的以為她轉了性,沒想到林宇甯沒騙他,而是他的母親騙了他們。
從小到大,從始至終,她對他隻有一個态度。
餘近南挂掉電話以後在車廂裡坐了很長時間,手裡的小紅盒被他翻來覆去的把玩,舊時的記憶斷斷續續的湧上來,餘近南像是跌落進一個井裡,他總以為自己能忽略能忘記,然而強行遺忘的副作用便是觸底反彈。
手機“嗡嗡”振動了兩聲,是剛睡醒的夏迪亦給他發的消息——
【回家了嗎?】
他看着短信深深呼出一口氣,那隻小盒子随後被他放進了手邊的隔闆裡,餘近南手指翻飛,很快回了過去。
【回家了。】
還好,好在還有人在等他。
第34章
結婚事項第三十四條: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第二天臨近下班的時候餘近南想到要送給夏媽媽的禮物,于是拒絕了沈益一行人吃晚餐的邀請。他擔心夏媽媽沒空,想提前打電話問問她過會兒有沒有時間;可随即便考慮到夏媽媽對她的态度,這通電話打過去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所以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直接登門拜訪。
夏迪亦發短信問他晚飯吃什麼,餘近南借口要開會,一下班就直奔夏家。
夏媽媽果然在家,她開門見到來人,本來還算愉快的臉色瞬間嚴肅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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