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放下毛筆,尋聲而去。
來到懸崖,隻見老鴨身前漂浮這一大塊鐵錠,經由其從口中噴出的灼熱烈火,逐漸融化成鐵水,然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扭曲、拉長,成為一根鐵棒以及幾條鎖鍊。
也不見老鴨有什麼動作,鐵棒自動插進懸崖邊上,然後用鐵鍊相連。
回頭一望,遠處已經釘滿了一排鐵棒,形成一個護欄。
“鴨伯伯,您這是?”沈孤瑩好奇道。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有些危險,如果你們隻顧埋頭亂跑,而本鴨又沒發覺的話,很容易掉下長岚山。今天正好給懸崖安上護欄,免得你們亂跑失足。”老鴨說着,向前走了幾步,而後又取出一塊鐵錠,重複之前的操作。
“别看了,回去識字吧,本鴨會小聲一點的。”
三人依言回屋,繼續讀書。
一月光陰轉眼即逝。
他們還在識字,祁太平也見識了山上的風光。
老鴨是有子嗣的,那是一群麻鴨,不像老鴨一般能口吐人言,但卻擁有一些淺薄的智慧。平常散養,有需要的時候,也會受到老鴨驅使,吃掉農田中的雜草害蟲。
每隔一日,老鴨都會拿來三枚雪白的鴨蛋,煮熟後給三人分吃。
三人都知道,這鴨蛋是老鴨的子嗣所生,但隻有祁太平有些猶豫。
他感覺吃老鴨的孩子好像有些不太好。
“别愣着,吃吧。這些鴨蛋孵化出來都沒有智慧,與普通鴨子無異,還不如拿出來給你們補補身子。”老鴨看出了祁太平心中所想,笑着說道。
“可是,這些不都是您的孩子嗎?”祁太平還是在猶豫。
“有智慧的才是本鴨的孩子。這些鴨蛋孵化出來了也與野獸一般,算不得,算不得。”老鴨無所謂道。
祁太平一愣,盯着桌上的鴨蛋不知在想些什麼,但最終他還是沒有下口,将鴨蛋讓給了沈孤瑩。
“看來你不懂,但沒關系。太平小子,當你以後長大了,也就懂了。”老鴨失笑道。
……
鴨蛋還在持續送來,山上又迎來了新弟子。
秦樂生和樓玉蕭回山了,帶回來了一個孩子,一個隻有四歲,留着鼻涕的女孩兒。看其衣着,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與祁太平一樣都是農家出生。
女孩兒有姓,但沒有名字。
她姓青,被師父秦樂生賜名天雲。
自此,祁太平再也不是山上最小的弟子了,他現在是四師兄,身後老是跟着一個跟屁蟲一樣的五師妹。
秦樂生和樓玉蕭回山之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了。
按照他們的說法,這方圓數萬裡之内,已經被他們找了個幹淨,資質好的苗子就這麼四個。
青天雲還小,按理來說正是接受新事物最好的年紀,但她看起來卻笨笨的,學習的速度也遠不及風鵬舉和祁太平二人。
學習需要勞逸結合,一味苦學隻會學成書呆子。
一日,祁太平坐在懸崖邊上,遙望天邊绯紅晚霞,看的入神。
站得高,看的遠。從長岚山向遠方望去,是一片低矮的山頭,頭頂的雲彩好似近在咫尺一般,伸手便能捉住。
太陽變成了橘黃色的火球,正在一點點西沉。
青天雲從遠處跑來,她手裡拿着一個鴨蛋,來到祁太平身邊後,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舉着鴨蛋道:“太平師兄,這個給你。”
如今新入門的四名孩童,已經從秦樂生那裡領到了新的衣服,都是灰色的道袍,看起來是量身定做,足有二三十套,從孩提到成年身形具有。
當然,這道袍也不是非穿不可,至少沈孤瑩就沒穿。
“小師妹,你為什麼把鴨蛋給我?”摸摸青天雲的小腦袋,祁太平還在望着晚霞。
“因為我喜歡太平師兄的眼睛啊,吃了鴨蛋,一定會變得更好看的。”青天雲懵懵懂懂,沒有什麼小心思,照實說出。
祁太平沒有回話,接過鴨蛋猶豫片刻後,便三兩口吃了個幹淨。
青天雲呆了,奶聲奶氣道:“太平師兄,你真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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