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怡铧朝外擺了擺手,在她哭出來之前把人打發。“我知道了。”
謝舟病了。
言怡铧輕出了口氣靠在椅背上,漆黑眼珠盯着上方煙灰色棱塊天花闆,目光裡有種說不出的意味在裡邊。
低下頭,視線無意掃過桌前的手機,這才想起自己睡着前幹的事情,滑屏解鎖後最先看到唐雲發來的那條“拒絕”消息。
他的眼角以毫米壓下,面無表情掃完,這種大尾巴狼的語氣真是讓人熟悉又恨得牙癢癢,畢竟兩人當了二十年的兄弟。指尖緩慢在屏幕上敲出三個字。
言不喜
摁下發送後直接看到紅色感歎号。
言怡铧:“……”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丢下手機,從抿緊的唇間冷冷嗆笑一聲。
過了半晌,他再次撿起手機打開界面給謝舟發了條消息。
【你怎麼了?】
言怡铧和謝舟的關系一直讓他把握不住,兩人說是雇傭交易關系也好說是包養情人也行,但和感情沒有任何牽扯。其實在言怡铧心裡,一直還守着第三種可能——戀人。
但這個方向卻是謝舟獨獨不願去發展觸碰的,他總會清晰的讓言怡铧認識到,自己感情中的職責所在和不虧不欠。
有時候言怡铧會想,是不是等攢夠錢了,或者謝舟母親不再需要高額醫療費用維持生命。那一天他會微笑着來解除兩人關系,以後娶妻生子過上正常人該有的生活,跟他再無交集。
言怡铧發出去後等了好久都沒有收到回信,心中敏銳生出絲疑惑和不安來。以往就算半夜,謝舟也都不會讓他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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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繁華熱鬧商業大都市,在T城城郊靠近高速公路不遠處有片連綿落後屋村,這裡沒有霓虹燈,路上照明的隻有電壓不穩打閃的鎢絲燈泡,電線烏壓壓拉在離地兩米高的頭頂,随着天熱還會塌下來讓人伸手就夠到。
這裡幾乎各家家門前都停了幾輛諸如煎餅果子、雞蛋灌餅、裡脊肉夾馍之類流動小吃車,紅色廣告布打的黃色字招牌拉在車頂,在歲月積澱的煙熏火燎中被漆黑油污糊了一半。這群人雖然也是城鎮戶口,但卻與這紅燈酒綠的都市格格不入,他們生活在繁華最底層,在大廈中那群香槟美酒的大老闆不會經過的場所,仰望着穿戴整潔幹淨的西裝白領卻又安分守己的過自己日子。
一到夏天,門口餐車招來蒼蠅亂哄哄的,穿着汗衫的小孩兒們在房前屋後瘋跑,汗水順着額頭不間斷流也不覺着熱,烈陽将這群孩子的皮膚曬成兩個顔色,衣服能遮的地方還是正常白色,而一直曝曬暴露的地方又是古銅色,耳尖這些地方曬起了卷皮,被家長摁着抹上一層層刺鼻藥膏。
傍晚時候,被烘曬一天的大地散着悶熱,街上水泥地都是燙的。
謝舟躺在床上,屋子中央的天花闆上懸挂了個老舊的三葉風扇在吱呀吱呀有氣無力旋轉,吹出的風卻是熱的。
他今天中午開始發燒,請假回來後就躺在床上,不到五十平的小房子昏暗悶熱,他吃了藥卻也渾身虛脫難受的睡不着,腦子一直迷蒙着。床頭老舊櫃子上手機提示了下,他連看都沒看翻了個身,卷着床上半舊毯子縮在牆邊,像一隻被塵世丢棄在角落的貓。
牆上離床一米多的地方有扇不大不小的鋁合金紗窗,那群孩子的嬉鬧聲從敞開的窗戶斷斷續續傳進來。
“方子同你個死孩子,又帶着妹妹瘋!你看這小臉曬得,我今晚非揍死你不行!”中年婦女叫罵聲從窗外傳來。不遠處小男孩頂嘴。
“是她自己非要跟着的,又不怨我!”
“你還有理了,我讓你在家看着妹妹你是怎麼看的!曬成這樣,你别跑,你給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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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央路很窄,兩旁高大的榆樹缺少修剪肆意瘋長着朝路中央探去,在馬路上遮出林蔭同時也堵塞了車輛,樹下堆着村裡人冬日裡取暖燒剩下的煤炭,一堆一堆用破塑料布蓋着。城郊地界,非法占用道路也沒有人管。
言怡铧把車停在村口謝舟車的旁邊,蹙着眉下車打量這自己從不曾來過的烏壓壓連成一片的城市邊緣。
這是他第一次來謝舟“家”,之前隐約聽他說起過不是很好的地方,但沒想到竟是這幅光景。
一群六七十歲的白發老頭坐在村口樹蔭下搖着蒲扇納涼,從車頭露出來開始就側着頭打量這從車上下來的挺拔男人。一身西裝,皮鞋上擦了油亮滋滋的,一看就不屬于這片地方。
言怡铧在諸多探尋目光中往村裡走了兩步,一個婦女就追着瘋跑孩子從左側巷口竄出,小孩隻顧着逃媽打沒注意前邊人,直接砰的撞在言怡铧筆直的大腿上,被反彈出去一屁股蹲在地上,倒也皮實,隻是哎呦揉了兩下沾土的屁股倒也沒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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