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胡艾梅沖上去在大棚門口攔住他,一連說了好幾條理由,“都快十一點了,去小坐一會兒就回來,我去了你在家做午飯?再說了,是你的親妹妹,你不去誰去!”
她湊近了壓低聲音,“說起來,昨天香圓她媽過來還說了一個小時,今天老陳家都去看病号,結果你不去,把話遞别人嘴裡讓人說呢!”
陳忠文被她說的沒話了,隻好又将剛穿好的大褂脫下來,“本來好好的一件事兒,被你這麼一說,愣是曲解成好幾個意思……一天天的,咋有人那麼閑呢!”他說的是那些老愛說别人家閑話的人。
“我是把事兒想在前頭,免得惹是非。嘴長在外人身上,我也不能管的住啊!”胡艾梅接過大褂,“你别做的讓人說就行了!趕緊的!再過過就正中午了!”
老一輩的有個講頭,說看病不能下午去,有日薄西山的意思,不吉利!想想那場景,病号躺在床上,看着日頭一點一點西沉,一種凄凄慘慘戚戚的悲涼之感蔓延開來……
這種說法一代一代往下傳時,年輕一輩嘴上說着“那都是迷信,不科學!”但又都遵從着。畢竟探病是希望對方身體康複,愈來愈好,這種“迷信”又變成了一種帶着祝福與期盼在裡頭的美好願景。
香圓家是楊玉芬帶着陳昕陽去的,二媽彭蘭蘭忙着煮飯和家務,是二伯陳忠華作為代表,陳芳圓家派出的是陳忠文和陳小滿。
二伯說反正過去也沒幾步路,走走就到了。但一行五個人,再提着大包小包的禮品,慢悠悠的在路上晃着太紮眼,而且時間也不早了,等人晃過去趕上飯點,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于是五個人便騎了兩輛摩托車去,油門一加嗚地一下就到了。
陳芳圓在家幫着胡艾梅摘香菇,忙到十一點半一起去廚房煮飯。她坐在竈台前看胡艾梅洗菜切菜,邊忙邊樂呵,但嘴上還要埋怨陳忠文:
“你爸真是個呆腦殼,今天你和你弟都放學了,讓他去買點排骨,他還就真隻買排骨。不曉得一起買兩節藕回來炖,指一處打一處,指望不得!”
“沒事兒,家裡有土豆,炖土豆塊兒也行。”陳芳圓記着她爸收香菇的事兒,問胡艾梅,“姨,我爸不說收香菇嘛,開始收了沒?”
“在收。前兩天開始的,先跑的東溝那邊,也是才開始啊,沒收到什麼。”
“沒事兒,剛開始嘛,都是這樣。又是生面孔,估計别人也不敢賣,貨要比三家,她們賣香菇也會比比每個販子的價格。等過兩天别的販子去收,價格有對比了,下次爸再過去,就有人賣給他了!”
陳芳圓突然想起來,“姨,要不咱們買個手機,每次爸去收,還可以發發名片。”
“啥東西?”胡艾梅梅聽清。愣了一會兒,自個反應過來,“手機?那得要不少錢吧!”
鄉下裡,家裡有部座機就很不錯了。基本上一塊屋場,就那麼一兩戶有座機,每次有事兒需要打電話,就得拿着自己的一本記了無數頁的電話簿去對方家裡借電話。
略顯局促的坐在椅子上,食指在舌頭上沾沾唾沫,然後一頁一頁的翻過去,找到号碼後再看一眼摁一個的撥出去。
打完電話,再将早就準備好放在兜裡的五毛或者一塊錢遞過去,算是話費。兩個人就站在屋子裡為了這一塊錢你推我我推你的……
後來陳忠文從外面打工回來了,第二年也牽了電話線,在家裡置了一個座機。陳芳圓還記得,那天胡艾梅可高興了,松了口氣似的感歎,“咱們家可算有電話了!之前去菊香姐家借電話,我凳子都不敢坐全,屁股隻沾了一半兒,全靠腿撐着……一個電話打完,腿肚子淨發酸。”
陳忠文笑她,“菊香姐又不是不給凳子你坐,你自己妖裡妖精的,怪誰啊!”
“總歸是用别人的東西,不自在。”
“有啥不自在,你最後也給錢了啊!”
胡艾梅剜他一眼,“你不懂!”
腦子裡不自覺的就浮現出那些畫面,每次去借電話,菊香姐領着她到了廳裡,又不好一直看着她打電話,有種在監督或者偷聽的感覺,便忙前忙後的沏茶倒水,然後在一旁擦擦桌子掃掃地……
她哪裡能安安穩穩待住,雖然别人沒有壞心,但胡艾梅心裡頭總有種底氣不足,矮人一頭的感覺。如今家裡安了座機,可不得痛痛快快舒口氣!
座機裝上才兩年,如今要買手機?
胡艾梅心裡又驚又跳。這得花多少錢?村裡有外出打工的年輕人,過年回來時,頭發染得五顔六色,衣服也不好好穿,褲腰帶上别個卡包,裝着巴掌大的小手機,翻開蓋一摁,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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