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聞喜一大早就跑到的房間拉我起床。聞喜說,我們去爬延壽山。
延壽山位于京都東南方向,距京約莫三十裡,海拔一千五百米左右,是京都為數不多的山脈。大梁立國之初便有隐士說,延壽有靈脈。後當今陛下于山巅大興土木,建觀星觀,一時香火繁盛。
聞喜在石階上跑跑跳跳,用淺薄的知識為我和阿春講延壽山的故事。
相傳,延壽山上有一大妖,身高八丈腰圍也是八丈。
阿春聽後想了想說,那不是水桶嗎?
聞喜說,這不是重點。
那大妖專食人心,而且一定要吃新鮮的過夜就不吃了。
阿春說,這麼挑食啊。
聞喜想了想說,大妖嘛,總要有點自己的喜好。
後來京城的人向天禱告,希望派個神仙下來降妖除魔。可是左盼右盼還是盼不來神仙,眼見人都要被吃光了,這時候來了個道士隻身入山降妖。
阿春說,然後妖被降了?
聞喜搖搖頭說,道士被吃了。
聞喜說,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隻能做力所能及的事,千萬不能強出頭,活着才是硬道理。
走了一會平緩的階梯,再往上就變得陡峭了。我望着石階,宛如登天。
冬天的夜風呼呼的吹着我和阿春,還有聞喜。聞喜在吃了一個烤兔腿後,抱着泥鳅靠在我的肩上,阿春則把降魔棍立在一旁打坐。我遙望着遠處山巒重聚,一顆星星在挂在山尖。一時心生遼闊,識海裡一陣翻湧。
我進入識海,發現樹葉正一片片的騰空而起,在識海裡化作了一顆顆星星。每一顆都閃亮着光芒,我驚歎于以前從未見過的景象,星星的光芒逐漸彙聚形成一個耀斑飛入我的體内,我連忙打坐内觀,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一些異變,經絡脈穴變得透亮非常。耀斑化成了一顆一顆的星星占據了我身上的每一處穴道。
識海裡出現一個虛影逐漸化實,我驚訝的看着他,是師父。
我跑過去抱着他,師父摸着我的頭說,能走到這一步說明你的心已經發生了變化。我一直不理解你為何會被遺棄在我的道觀前,如今都有了答案,仙體凡胎。
我不解,疑惑的看着師父,師父呵呵一笑說
當年為師悟出道心後,下山遊曆時碰到了一對夫婦。那夫婦居深山而怡然自得,我心生奇怪便過去交談起來。夫婦為人和藹,見我一身道服就問我認不認識李耳,我很是驚訝,李耳乃道宗祖師是千百年前的人物,早已正道成神的人物。
那夫婦聽後說,想不到外間已經過千百年了。又問我如今道宗掌教,我悉數作答,那二人搖搖頭說,太小了,我都不認識。那男人看着他的妻子說,想不到我們一待就是千百年,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那男人對為師說,我觀你悟了道心且一身道法可為一方掌管,但是由凡入仙難,由仙入凡易這個道理你要明白。
為師說,那世人為何還孜孜不倦的求道?
那人呵呵一笑說,悟道心已是百裡挑一,成神是死後的事了,凡胎不死何以成神?
那夫婦揮一揮手,留下一句必為人間留一念想後消失于山林。
師父看着我說,我想你應該就是那對夫婦留在這一方土地的念想。這世間還有太多的秘密等着你去尋求答案,而為師已經不在了,你要秉心求道,他日再等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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