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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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咬牙道：&ldo;本宮恨當初受了徐憫的蠱惑，沒有殺了你！&rdo;趙踞一笑：&ldo;是嗎，娘娘您也會被人蠱惑？&rdo;&ldo;是啊，本宮也都不信竟會着了那賤人的道兒，&rdo;張氏仰頭大笑，又厲聲道：&ldo;本宮當初多次想要除掉你，那賤人卻說操之過急的話會讓皇帝不高興，容易适得其反，啧啧，她找的理由可真多，有一次竟還說要替我的彤兒積德！後來本宮才明白，她不是在為彤兒積德，隻是想要保全你而已！&rdo;趙踞緊閉雙唇，無聲地咽下一口唾沫。也許是因為提到了太子，張氏呆呆地看着趙踞，眼中卻又極快地湧上淚來：&ldo;彤兒，彤兒你終于回來了？讓母後好好地看看你……&rdo;她神志不清地，撲上來想抱住趙踞。雪茶忙叫小太監上前攔住。張氏卻仍沖着趙踞叫道：&ldo;彤兒，彤兒你過來讓母後看看……母後好想你！&rdo;趙踞退後一步。這裡的躁動吸引了其他廢妃們的注意力，其中一人跑上前，拉着雪茶道：&ldo;公公，小鹿呢？&rdo;雪茶見她居然還記得仙草，便說：&ldo;你找她做什麼？&rdo;那廢妃把手中拿着的笛子舉起來，興高采烈地說道：&ldo;我想聽她吹曲子了，快讓她再吹給我們聽。&rdo;雪茶猛然愣住：&ldo;你、你說什麼？&rdo;趙踞本已經走到冷宮門口，聞言慢慢回過頭來。徐憫會唱曲，會吹笛，還會彈琴。趙踞沒聽過她唱，也沒見過她彈，唯有笛音是聽過兩回的。有一次是在初春夜晚，經過紫麟宮的時候，聽到裡頭有曲聲萦繞，大膽跑到宮門口看了眼。卻見在紫麟宮正殿前那一棵偌大的杏花樹下，坐着一道身着素色衣裳的身影，她眉眼低垂，長發如瀑。月華淺淡，照在花影之上，竟是花面相交融，随着那陣陣悠揚的曲聲，叫人疑心是誤入了廣寒天宮。除了徐憫身邊蹲着的并不是一隻玲珑可愛的玉兔，而是一頭肥碩兇悍的小鹿。那一刻，趙踞突然想起自己先前讀過的一首詞：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裡，吹笛到天明。他記得那曲子，甚至後來一連數日都在心中萦繞不退，夢中都隐隐地有那清亮的笛音旋繞，似從天上而來，可以蕩滌世間所有的煩愁。趙踞曾聽人說起過，先帝贊揚徐憫&ldo;蕙質蘭心&rdo;，他一直無法想象是怎麼個蕙質蘭心法兒，但是隻憑這一曲笛音，已經是強似解語花了，還更要什麼其他蕙啊蘭的。此刻，人在銮輿上的皇帝居高臨下斜睨着前方的仙草，忽地一笑。禦書房中。趙踞捏着那小玉獅子，瞥着面前的仙草道：&ldo;看樣子寶琳宮裡閑得很，由得你野狗似的滿宮裡亂竄。&rdo;仙草心中暗罵了聲小狗崽子，面上卻畢恭畢敬的：&ldo;回皇上，是、是羅婕妤先前忘了手帕，奴婢回去取的。&rdo;趙踞道：&ldo;你身邊的人都死絕了，不指使她們，反而是你多走一趟？&rdo;仙草咳嗽了聲：&ldo;奴婢因為近來吃胖了些，所以有意走走跑跑。&rdo;趙踞擡眸：&ldo;那敢情好，朕就讓你圍着這禦書房跑上百八十圈，你覺着怎麼樣？&rdo;&ldo;不不不，多謝皇上好意。&rdo;仙草立刻拒絕，有了上回在寶琳宮内三天三夜的前車之鑒，她很知道小皇帝是能做出來的，當下乖乖地回答：&ldo;奴婢其實并不胖，以後也會少吃點東西的。&rdo;趙踞嘴角一揚，卻又忍住。手中的玉獅子往旁邊一擱，趙踞擡手從抽屜裡拿出一根笛子。望着手中淚漬斑駁的湘妃竹笛，皇帝自懷中掏出一方絲帕擦了擦，放在唇邊，竟自顧自地吹了起來。仙草本是低着頭的，聽到樂聲才蓦地擡頭。皇帝吹了兩聲便停了下來，雖然曲音有些斷續，但還算能入耳。那曲調是熟悉的，仙草有些發怔。趙踞将笛子放下：&ldo;聽出這是什麼曲子嗎？&rdo;&ldo;不……奴婢不知道。&rdo;仙草回答，又低下頭去。這一低頭，便錯過了雪茶向自己使的眼神。趙踞輕描淡寫地說道：&ldo;怎麼這會兒不知道了，之前在冷宮裡吹的不是挺歡的麼。&rdo;仙草渾身一震，突然間想起來，怪不得覺着皇帝的禦駕來的方向古怪，隻是倉促間沒有細想，現在回想，豈不是正從冷宮方向來的？擡頭的瞬間，才對上雪茶無奈的眼神。仙草喉頭有些發幹，過了片刻才說道：&ldo;皇上……難道又去了冷宮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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