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澤撇了撇嘴,剛張口想喝水,卻不料常衮手上一松,整個杯子便朝外翻了出去。清冽的茶水蜿蜒過被血染紅的蒲墊,讓他隻能可惜地舔了舔嘴唇。“陳甯将軍,久違了。”常衮咧開嘴,看向了門口的人。“耶律遲,是你?!”陳甯方進門就忍不住一聲驚呼。他之前聽魏青疏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已是甚為驚奇,卻不料更驚奇的還在這裡。怪不得……怪不得金明池裡能差點讓他得了手……怪不得,怪不得他會提出要見自己。他們二人的恩怨,就算說上三天三夜怕也說不完。原來這個耶律遲乃遼國上将,陳甯曾在戰場上與他多次交手,各有勝負,卻未有決斷。如今事隔七年,他倆均已不是往日殺場上那個馳騁縱橫的鐵騎将軍,但彼此手上的人命債誰也不見得比誰少。切骨之仇,嚼穿龈血。“人你見到了,現在可以說了吧,金明池背後的主使者究竟是誰?”魏青疏見他二人相視不語,迫不及待地問道。可常衮隻是捏了捏手掌,眼睛緊盯着陳甯,“我隻和他一個人說。”“喂,你别太得寸進尺!”“青疏,帶你的人出去。”“可……”“出去吧。”陳甯輕輕一擺手,就讓魏青疏止住了話頭。“是。”魏青疏微一颔首,乖乖帶着其他人出了房間,臉上并沒有絲毫的不悅。跟在魏青疏身後的親信訝異地彼此交換着眼色,沒敢相信他們這個一向我行我素的将軍竟也有如此聽話的時候。“将軍,咱要不要派人去偷聽?”一人話語未落,就被魏青疏照頭狠抽了一下。“偷什麼聽,陳甯将軍自有分寸。都給我去外邊兒守着,随時等候陳甯将軍吩咐。”“我沒聽錯吧,将軍竟然讓我們聽他人吩咐?”“沒聽錯。你們難道不知道,咱将軍剛從軍那會兒,就是跟着陳甯将軍的。陳甯将軍對他來說,可是神仙般的人物。”“這樣啊,怪不得……”屋外的聲音漸漸消失了,屋裡的沉默卻還未被打破。陳甯從容地在常衮對面坐了下來,打算等他先開口,巧的是,顯然常衮也是這麼打算的。這二人就仿佛天生的對頭,一見面就非要較個你死我活,誰也不願先服輸。“可否,勞煩将軍替我倒杯水?我實在是太渴了。”王希澤坐在常衮身邊,腰側抵着刺鵝錐,看着桌上的茶壺咽了口口水。陳甯倒了一杯水,推到了他的跟前。王希澤道一句多謝,咕咚咕咚一飲而盡,這才算回了幾分力氣。“現在,你可以說了。金明池一事,當真還有幕後主使?”常衮下意識瞥了眼身旁的王希澤,隻見他看似平靜地坐在那裡,卻不知心中是否也一樣平靜。帷帽遮擋了他的表情,使得常衮不敢确定他是否還在盤算些什麼。“是,而且主使者正是你們宋人。”常衮故意這麼說道。雖然他曾和王希澤有過約定,但勢随時變,現在該說什麼,想說什麼,主動權都在他手中。“宋人?”陳甯一聽果然提起了興趣。“哼,若論狡詐,怎能敵得過你們宋人。我可以告訴你他是誰,但你必須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什麼問題?”“我要知道,當年射殺我女兒的人現在何處。”常衮掌心握拳,将身子湊近了一些。他清楚地看見陳甯的臉色開始變得青白。“你要見我,就是為了這個?”陳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還在糾結當初是誰射出的那一箭。可又有什麼意義?無論是誰,都是他天武軍中的将士。而天武軍中的每一個人,幾乎都算是對方的仇人。“回答我!”常衮咬牙切齒道。陳甯搖了搖頭,“你知道我不會說的,當年不會,如今也不會。況且你已是甕中之鼈,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在我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我都會盡我所能去殺了他。”常衮頓了一頓,“就如同你現在若能殺我,你也會這麼做。”陳甯當然會,他的妻兒,也正是死在了常衮的手中。陳甯苦笑了一聲,臉上流露出一絲忍耐的神色。從他進門時,王希澤就注意到了他手裡的蟬紋玉。那兩塊殘玉如今又碎成了好幾瓣,勉勉強強拼湊到一起,卻在縫隙間透着絲絲血色。是呂小鳳?還是楊客行?或者二者皆有。“今日我若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你也永遠别想知道金明池的真相。”陳甯深知此人的脾性,這個威脅不假。以他的剛烈程度,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什麼嚴刑逼供都撬不開他的嘴。這個威脅讓陳甯陷入了兩難。他如果說了,那就是出賣兄弟,是為不義,若不說,就是有愧朝廷,是為不忠。忠義自古兩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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