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傍晚。
石碁鎮東郊,青安溪西岸。
“大哥!我們在這守兩天了!到底在等什麼?”許大毛身穿破爛的黑色襖袍,雙手對揣,凍得瑟瑟發抖,“呼噜!”,将兩桶鼻涕抽回喉嚨,而後喉頭滾動,非常絲滑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瞧你他媽的那個窩囊樣!不該問的别問。這是老祖宗的吩咐,我也不明白!說是大雪之前,将有四位異人經過石碁鎮,可幫我們解決眼前的危機。”謝必虎一向瞧不上許大毛,但村裡沒别人敢來。
“其他人為啥不來呢?我們在這裡凍得跟狗一樣。那可是王家的人!在整個異人界都有頭有臉。”許大毛卧在荒草裡,隻覺渾身冰冷,話語之間有點灰心喪氣的意思。
謝必虎已經嘴唇發紫,根本不想說話。
今年又要獻祭六名童男童女,每家繳納3塊大洋的年稅,簡直不給人活路。
“上天乞憐,天降祥瑞!”許大毛從枯黃的草堆裡爬出來,嘴唇不停的蠕動。
無根生四人身披黑色鬥篷,統一身着最普通樣式的襖袍,騎馬沿河而行。
“大哥!距離碼頭還要十數裡,要不要在附近修整一下?”
“還是直奔碼頭吧!再耽誤幾天,船家就要收工過年節了!最好能在過年前趕到你們那裡!”
“嗯!”
丁嶋安話音剛落。
前方茂密的沿河草稞子突然一動,兩個大漢跳了出來。
無根生早知道這倆人的存在,隻是一直沒在意,他們都是普通人。
兩人成行,手裡沒有武器,必然不是劫匪。
衣着破爛,形容憔悴晦暗,但整體看上去,衣着還算整潔素淨,應該不是乞丐,大概率是附近的懶漢閑民。
大冬天的在河邊蹲點,如果不是打河魚的話,就是專門蹲人。
四人同時勒住手裡的缰繩,氛圍一度尴尬起來。
這倆人僅靠老祖宗的指引在河邊蹲人,心裡根本沒底,再說了,這四個人看上都十分年輕,即便是異人,也不足以與王家抗衡。
謝必虎有點失望。
許大毛則沒考慮那麼多,他感覺自己快不行了,見幾人就要騎馬繞過去,直接撲上來跪倒在地:“四位異人大爺”
“叭!”
許大毛雙唇猛抖,白眼一翻,一頭栽倒在地。
“大毛?大毛?”謝必虎大步上前,扛起徐大毛朝鎮子裡沖去。
無根生四人甚至都沒搞清楚怎麼回事。
“大哥!你看”丁嶋安想問管還是不管,他清楚無根生的為人,此事看來是繞不過去了。
“這倆人是專門等我們的,莫名其妙受了一拜,過去看看。别鬧出什麼人命。”
沒人會無緣無故的跪别人,更何況雙方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無根生掃了一眼源尺秀麗,沉聲道:“你就别去了,在河裡玩魚吧!”
“是!主人!”源尺秀麗的眸子裡比之前多了一些靈氣,靈活自主意識比之前更加強大,但仍舊無法突破無根生的後門控制。
除非她在心境與靈魂上的修為同時超越無根生。
“白叔!怎麼樣?”謝必虎滿臉擔心。
“沒什麼大事,還沒失溫!餓暈的!外面那幾位是你的朋友?喂他!”白叔端一碗黑色液體,遞給謝比虎。
“這是什麼玩意?”
“裡面是草木灰先嗆一嗆他的嗓子。我這也沒什麼吃的,你們想辦法。”白叔是赤腳醫生,但自從王氏控制鎮子之後,收入基本就斷了。
“大哥!感覺鎮子内怪怪的!”
“先看看他們說什麼!”無根生看到佝偻老頭手裡的黑灰液體,不禁想起了跟馮老道四處讨飯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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