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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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暮：&ldo;……&rdo;所以說，作為一個意大利人，審美能畸形到這樣，您也确實不容易啊。而等到下午的時候，在幹幹淨淨、整整潔潔的琴房裡，戚暮與阿卡得教授相對而坐，為對方倒上了一杯濃郁香醇的咖啡。在咖啡袅袅升起的白霧中，阿卡得教授一邊品嘗着咖啡，一邊說道：&ldo;小七，之前當法勒親手将你的專輯交給我的時候，其實并沒有覺得我會成為你的老師。聽法勒說，你的音樂裡擁有很豐富的情感，能夠觸動到他最本心的東西。&rdo;戚暮認真地聽着老師講話，一邊輕輕搖頭，謙虛地說道：&ldo;沒想到法勒先生會這樣認為……&rdo;&ldo;你知道的，法勒雖然是個很不錯的家夥，但是他也很少會對一個陌生的小提琴手給出這樣高的評價。我想，既然你都已經能做到這樣了，那我何必還需要當你的老師呢？法勒應該做的是将你收入德累斯頓，而不是将你推薦給我。&rdo;&ldo;但是當我真正聽到你的音樂後，我卻明白了……為什麼法勒和闵都是決定将你推薦給我，而不是直接收你進樂團。&rdo;阿卡得的話讓戚暮一下子正色起來，他端坐了身子，認認真真地凝視着這個頭發花白、神情嚴肅的老人。隻見這位世界知名的小提琴大師此刻也鄭重地望着他，一字一頓道：&ldo;小七，你知道你和奧斯頓&iddot;柏特萊姆之間……還有多少距離嗎？&rdo;聞言，戚暮微微一怔，過了許久，才說道：&ldo;老師，我認為我和闵先生……還相差很多。&rdo;阿卡得搖搖頭，說道：&ldo;你不想走指揮這條路，也并沒有作曲的念頭，我當然不是說你和這樣的奧斯頓相比。我是說，你的小提琴，離他的鋼琴，還有多遠。&rdo;頓了頓，阿卡得繼續說道：&ldo;音樂到了最後的時候，完全是互通的。奧斯頓的小提琴在我的耳朵裡，簡直就是噪音。當然了，他的小提琴水平比你差很多，你不用去管他。但是他的鋼琴，卻比你優秀了……&rdo;戚暮忽然屏住了呼吸，有些忐忑地等待着阿卡得大師的答案。隻見這位大師伸出右手，将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用力地捏在一起。&ldo;你和他的距離，隻差這麼多。&rdo;戚暮倏地睜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導師，驚道：&ldo;老師，這樣的距離……您是在和我開玩笑嗎？&rdo;闵琛的鋼琴水平即使是放在整個世界古典音樂界裡，都是數一數二的。雖然這個人從七歲才開始正式學習鋼琴，但是自那以後，闵琛卻表現了驚人的天賦。曆史上最年輕的肖賽冠軍、十二歲與維愛同台演繹，當很多人提到闵琛的時候，完全不會因為他在指揮和作曲上的成就而忽視了：他還是個鋼琴家的事實。戚暮雖然對自己的水平比較有信心，但還沒達到這樣高層次的地步。闵琛的鋼琴水平與阿卡得大師的小提琴水平在同一層次，那麼按照阿卡得教授剛才的說法……戚暮的水平和他自己相比，其實隻有一條縫隙的距離？！隻見阿卡得認真地搖頭，道：&ldo;是的，小七，你沒有看錯，如果上帝給古典音樂一把标杆，那麼奧斯頓已經走到了非常接近盡頭的地方，而你……是很接近。&rdo;&ldo;小七，我之所以沒想到我會成為你的老師，還有一個原因……其實，我一直認為我的學生應該和我一樣，是一個出身普通的孩子。他很努力很勤奮，然後在我的指點下可以成為一個非常優秀的小提琴家。&rdo;這些話阿卡得教授之前從來沒有與戚暮說過，但是他看着對面這個目光誠懇的老者，心裡卻感到了一絲冥冥中注定的命運感。&ldo;但是，當我聽到你的音樂後，我卻驚訝的發現……法勒那個家夥之前和我說的，全部都是鬼話！他說，你14歲的時候就和維也納交響樂團同台演繹，是個成名已久的音樂神童。你的父母是華夏知名的音樂家，你并不缺錢，在瑞士銀行裡甚至還存了一把漂亮的斯式琴！&rdo;阿卡得教授臉色古怪地咒罵了一句，又說：&ldo;我本以為你該是一個非常嚣張的孩子，但是聽了你的音樂之後……小七，我感覺到你和當年的我犯下了一個同樣的錯誤。&rdo;戚暮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語氣真誠地問道：&ldo;老師，不知道您說的是……&rdo;&ldo;你不夠張揚。&rdo;這個答案顯然出乎了戚暮的預料，讓他整個人都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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