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底下許多人瑟縮了下脖子。宋蕪立于殿上紋絲未動,瞧着那四濺的玉石勾了一側嘴角,心中冷哼了一聲。蘇相見狀,立馬出列,又拿出了他那套&ldo;派人議和再徐徐圖之&rdo;的道理來說了一番。&ldo;聖上!臣願前往妫州!代父領兵!&rdo;宋蕪出列抱拳,大聲說道。這殿上衆人,應是都聽到了吧。宋蕪心想。&ldo;父皇,兒臣願做監軍,陪同宋中郎前往妫州。&rdo;秦墨立時出列,拱手對着龍椅上的那人說道。宋蕪聞言,腦袋未擡起,隻覺得鼻腔裡酸澀得像是被倒灌進了醋汁一般,心裡頭百般滋味,咬了咬牙把那眼眶裡就快湧出來的熱氣又趕了回去。&ldo;兒臣也願一同前往。&rdo;秦逾等了片刻,亦是說道。&ldo;聖上萬萬不可啊,這宋中郎雖是騎射武藝皆精,卻是從未打過仗啊,若是叫他去咱們吃了敗仗,那和談的籌碼不是更低了麼?&rdo;蘇相&ldo;言辭懇切&rdo;地勸道。&ldo;那蘇相不妨找個打過仗的跟我一道去,我給他做副手即可。&rdo;宋蕪直了身子,對着蘇相說道。說完又轉身掃了一圈衆人,嗓音比着平日裡還要沙啞地問道,&ldo;請問這大殿之上有人願意嗎?!&rdo;秦瑄比她還想聽到有人願意,隻是,無人回應罷了。&ldo;聖上!軍中不可一日無帥!請下旨吧!&rdo;宋蕪跪地喊道。&ldo;聖上不可啊,還是聽老臣之見,先議和吧。&rdo;蘇相不遺餘力地勸道。&ldo;蘇相,今日議和,北狄要我幾座城池。他日再來犯,又要我州縣。來日攻到了京都,蘇相是不是要讓聖上将這天下拱手相讓啊?!&rdo;宋蕪跪地未起,挺直着上身瞧着他厲聲問道。&ldo;聖上啊,老臣萬萬沒有此意,切莫聽宋家小兒胡言亂語啊。&rdo;蘇相亦是撲通跪地,高聲喊冤道。&ldo;傳朕旨意,今擢宋中郎為征北大将軍,領五萬大軍前往北境,明日便出發。&rdo;秦瑄聽到那句&ldo;将天下拱手相讓&rdo;,亦是未再堅持,對着跪在殿中的宋蕪說道,&ldo;宋将軍,定要替朕守住北境,切莫讓朕失望啊。&rdo;&ldo;聖上放心!我宋家兒郎,隻有戰死,絕無投降!&rdo;宋蕪穿着那身出門都未來得及換一換的素色袍子,磕頭領命道。隻在無人可見之處,眼眶泛着紅意。妫州&ldo;宋将軍若是凱旋而歸,朕定于你歸師還朝之日廣開城門,攜全城百姓于城中迎你。&rdo;秦瑄道。&ldo;謝陛下。&rdo;宋蕪無甚感情地回道。&ldo;另,命太子為監軍,協征北大将軍一同前往北境。&rdo;秦瑄又開口道。&ldo;兒臣領命。&rdo;秦墨接了旨意。那邊秦逾還想說點什麼,就聽秦瑄說了句&ldo;散了吧&rdo;便拂袖而去。秦逾掩在廣袖中的兩手緊緊握了握,退至一邊。&ldo;小秦你……&rdo;待兩人出了大殿,宋蕪很想問問他為什麼要跟着一起去。&ldo;知道勸不住你,便陪你一道去。&rdo;秦墨沒等她說完便說道,&ldo;北境那邊也有我相識之人,陪着你,便宜行軍。&rdo;&ldo;可是,可是你連拳腳功夫都不會,居然還要陪着我去打仗。&rdo;宋蕪心疼道,&ldo;要不你到了那就待在軍營裡頭吧。&rdo;秦墨:&ldo;……&rdo;&ldo;阿蕪,到底是誰告訴你我連拳腳功夫都不會的?&rdo;秦墨無奈道。&ldo;???&rdo;宋蕪心說難道不是?&ldo;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rdo;秦墨說道,&ldo;走吧,回府收拾一下,明日一早便要出發了。&rdo;秦墨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放心不下。他父皇還是舍不得京中的屯兵,隻給了宋蕪五萬兵馬,此去一行,不知是何光景。宋蕪手底下那幾個人聽了消息,紛紛趕來,要跟着一道去。勸了幾人一番卻是沒勸得住,便趕緊尋了李逸,叫他幫忙給添了幾人的名字。待回了将軍府,宋蕪瞧瞧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心念一動,便從抽屜裡拿出了那隻裝着伽南香的盒子。取出裡頭早已刻好,又讓無憂教她編了紅繩串好的小木雕。這會兒宋蕪倒是有些慶幸,早已備好了秦墨的生辰禮。隻是不知道待到那日,他們都身在何處。宋蕪想着,便将東西挂在了脖子上,收了抽繩,和那墨玉短笛一道,妥帖地放在了胸口的位置。正當她還在站着發呆的時候,整個人被一個軟軟的小身子摟住了。&ldo;無憂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來跟少爺我說說,我給你出氣去。&rdo;宋蕪明顯感覺到這個軟乎乎的小丫頭在抽泣,開着玩笑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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