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逾覺得這人又開始說話不着調了,隻是如今聽來覺得還挺有趣的。待人把酒菜依次擺上桌,秦逾替她斟了酒水,兩人便吃了起來。秦逾叫人備的是之前在蘭香樓那回,宋蕪誇過好喝的葡萄酒。隻是這個時節喝起來,讓她覺得有些涼了,仿佛兩個錯開了季節的人,一個還在夏日裡,一個已經到了冬天。宋蕪沒有說不好,道了謝便喝了起來。初時喝下去雖是覺得腹中頗涼,幾杯下肚,畢竟度數不淺,倒也覺得身子有些熱乎了起來。秦逾今天話不多,陪着她吃喝了一會兒才開了口:&ldo;二公子,你往後,便一直這麼過了麼?&rdo;宋蕪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擡頭&ldo;嗯?&rdo;了一聲,示意自己不是很懂。&ldo;有想過找一個女子,或是……&rdo;秦逾覺得,宮中不乏對食,況且依宋蕪的門第與如今的身份,定是會有許多把女兒作為聯姻工具的人家,将親事求上門。宋蕪聽罷,微一蹙眉,放下筷子開口道:&ldo;為何要找一女子?又或是如何?&rdo;&ldo;宋大将軍會讓你一生都如此嗎?無人照顧,無人陪伴?&rdo;秦逾見她斂了平日裡随意的神色,盯着自己瞧。還是接着問了下去。宋蕪哼笑了一聲,說道:&ldo;三殿下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何苦要害了人家姑娘一生?&rdo;&ldo;所以,&rdo;秦逾見她這麼說,話出了口又猶豫了片刻。想起宋蕪那回讓自己有話便直說,無需拐彎抹角,于是又開口問道,&ldo;二公子才同我皇兄在一道嗎?&rdo;宋蕪聽了他這話,倒是一愣,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上心頭。待怔了片刻,微眯着眼睛問道:&ldo;三殿下這是何意?&rdo;秦逾看她神色,以為她是被人問及自己和他皇兄之間的私事,起了惱意。但是話既已開了頭,還是決定說下去。&ldo;二公子可有想過,往後我皇兄,定也會娶妻生子。到時候,你該如何自處?&rdo;宋蕪聽他說出&ldo;秦墨往後定會娶妻生子&rdo;這句話後,心頭像是被人用細針紮了一下,怕疼似的縮了一縮,放在桌子底下的一手,也忍不住緊握成拳。轉念一想,又覺得秦逾這話有些不對,心說難不成秦逾知道了我的身份?可這,剛剛又為何要問我要不要不找一女子相伴?宋蕪心中不解,帶了一絲緊張。面上鎮定,試探地問道:&ldo;你皇兄娶妻生子,與我何幹?&rdo;秦逾見她&ldo;嘴硬&rdo;,勾了勾嘴角,說道:&ldo;二公子何需我明說?&rdo;宋蕪最煩這人的一點就是說話模棱兩可,總是要猜他心思。這會兒他反問了自己這麼一句,瞬間又把她剛剛問的話給堵死了。現在還沒弄清楚他到底是知道了自己是女的,還是誤會了什麼,心裡真是急個半死。秦逾見她面色不善,接着開口說道:&ldo;你同我皇兄二人皆是男子,無法婚配。現如今是情投意合,若是他日我皇兄看上了旁人,你又當如何?即便日後他還是心悅于你,府中有了妻妾,卻唯獨無法給你個名分,二公子也會甘心嗎?&rdo;宋蕪聞言,終于把心放下了一半,捏了捏拳頭複又松開,看着秦逾不客氣地說道:&ldo;你哪隻眼睛瞧見我和你皇兄是那種關系了?況且,就算他日後看上旁人,也沒法給什麼勞什子的名分,那又與你何幹?&rdo;&ldo;所以,即便是這樣也無妨嗎?&rdo;秦逾倒是并未着急,仍是語速輕緩地問道。宋蕪得到了讓她安心的答案,覺得也沒必要再和他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于是丢下一句&ldo;莫名其妙&rdo;,起身便欲走。秦逾見她離坐,便也跟着站了起來,伸手拉過宋蕪的手腕,瞧着她說道:&ldo;若是這樣也無妨,我也可以。皇兄能給你的,我同樣都能給你。&rdo;&ldo;你……&rdo;秦逾說出口的這句話,實在出乎宋蕪的預料,讓她一時間完全不知該如何回答。愣了片刻結巴道:&ldo;我、我是男子啊,三殿下你是不是喝多了?&rdo;秦逾覺得自己今天是有些喝多了,或許帶着幾分醉意才會說這樣的話,可是說出口卻并不覺得後悔。盯着宋蕪的眼睛看了片刻,接着開口道:&ldo;是男是女又如何?是你便可。&rdo;長這麼大頭一回被人當面表白的宋蕪一時間有點懵圈,完全不知道這種時候該如何回應。是該當機立斷嚴詞拒絕,還是該坐下來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委婉拒絕從而讓他打消這個不該有的念頭。正當她還在想着應對策略,秦逾瞧着她瞪着眼睛傻傻呆呆的模樣,微勾了下嘴角,輕輕把她往自己身側帶了一些,微彎腰偏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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