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肖泷被沈老師帶回了家,原來沈老師就住在學校附近的小區裡,十分鐘的步行距離。&ldo;進來吧,家裡有點小。&rdo;沈老師讓肖泷在沙發上坐下,對随後跟進來的袁老師說:&ldo;去燒點水。&rdo;袁老師應了聲,換了拖鞋去廚房。肖泷心想,兩個老師關系真好,袁老師很随意就進來了,在這兒就像在自己家一樣自然。(……)他眼睛哭得紅紅的,像一隻兔子一樣左顧右盼。卧室門虛掩着,邊上是磨砂玻璃門的洗手間,客廳大約二十個平方,和開敞式的廚房連在一起,的确有點小,總面積估計隻是自己家的一半。倒是格局很不錯,裝修雅緻,收拾整潔,所以并不顯得淩亂。背對着沙發是一張小型木質餐桌,上面有兩個水杯,還有兩個果盤,幾樣沒吃完的水果。沈老師随着肖泷的視線,把其中一個果盤端過來放到茶幾上,道,&ldo;吃個香蕉,&rdo;接着又緩聲解釋,&ldo;這兒原本是華海的教師宿舍,五年前c市加強教育建設,投資市裡幾所重點高中,學校就請設計院把附近這塊區域重新規劃了,舊宿舍拆了建新公寓樓,有資質的老師各分一套。&rdo;肖泷問:&ldo;老師和師娘一起住嗎?&rdo;沈老師佯裝咳了一聲,道:&ldo;我和袁老師一起住。&rdo;&ldo;啊,&rdo;肖泷好奇道,&ldo;袁老師沒分配房子麼?&rdo;沈老師慢慢地說:&ldo;他任職年限不夠,沒趕上分房,原本學校給他安排住學校裡的年輕教師宿舍,條件也不錯的,呵呵,他不去,說要和我住。&rdo;&ldo;哦。&rdo;原來沈老師和袁老師住在一起啊……肖泷瞟了一眼卧室,裡頭雖沒開燈,卻還是能隐約辨别出隻有一張床。他好奇兩個老師是怎麼睡的,睡在同一張床上嗎?廚房裡傳來水燒開時水壺發出的哨聲,袁老師探出頭來問:&ldo;喝什麼,茶麼?&rdo;沈老師說:&ldo;小孩子不喝茶,給他泡杯熱可可吧。&rdo;袁老師問:&ldo;你平時喝的那種?&rdo;沈老師:&ldo;嗯,加點雀巢奶粉。&rdo;袁老師:&ldo;哦。&rdo;肖泷:&ldo;……&rdo;袁宸睿不止泡了一杯,他還替沈子恒也泡了一杯晚安奶粉。調羹攪拌時碰撞玻璃杯壁,發出清脆的叮叮聲,伴随着甜甜熱熱的香味散發出來。沈子恒小抿了一口,上唇沾上了白色,兀自舔去,蹙了蹙眉,把杯子遞還給袁宸睿,說:&ldo;不夠甜。&rdo;袁宸睿起身去加糖,邊說:&ldo;再給你加一勺,不能多了。&rdo;&ldo;嗯。&rdo;沈子恒應着,視線若有似無地飄向廚房那個背影。肖泷:&ldo;……&rdo;這兩人奇怪的氣氛到底是怎麼回事?&ldo;來,和老師随便聊聊,想說什麼都可以說。&rdo;沈老師擺了個自然舒服的姿勢,說回到原來的話題。肖泷手握熱可可杯,柔軟的沙發,溫馨的環境,沖淡了不少原本的陰郁。他松懈下來,開始絮絮傾訴。從自己這一次考試的不在狀态,到以往的成績;再從想考的學校,說到了自己和王珉的關系‐‐當然不是情侶關系,而是說,王珉高一時如何認自己做了弟弟,而他又是如何帶着自己好好學習的,如果考不好,不但考不上心儀的大學,還對不起王珉,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便覺得很難過。沈老師若有似無地應着聲,聽肖泷雖無邏輯卻不難理解的表達,十七八歲少年對未來的迷茫,對現實的無奈,對細微變化的掙紮,與對初始情愫的執着,在肖泷身上展現得淋漓盡緻。這些話如果換個人來聽,或覺幼稚天真,回些&ldo;你還小,未來的路還長着&rdo;,&ldo;壓力不要太大,沒啥大不了&rdo;雲雲,然此刻坐在肖泷對面的,是同樣經曆過高考之苦與相思之難的沈子恒和袁宸睿。&ldo;呵,傻孩子……&rdo;沈老師聽罷,忽的輕輕笑出來。肖泷疑惑地擡眼,眼睛還是紅的。這樣的表情還真是要配這樣的人,才能透出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憐勁兒。袁老師眼裡也噙着笑意,不知道在想什麼。由于他一隻手臂伸開了放在沈老師身後的沙發背上,看着就像是沈老師偎在袁老師懷裡一樣。沈子恒想起袁宸睿高三那年似乎也有類似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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