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看着司天玄微微顫動的右手,一劍劈到卦上,冷聲道:“撤卦,上馬,走。”
司天玄愕然看着地上的銅闆,腳像紮在地上一樣,一動沒有動。
他看着蘇蘊,有些焦灼,“抱歉,蘇蘊。”
蘇蘊微微一怔,道:“怎麼了?”
“他……不是人了。”司天玄艱難地說道,他蹲在地上,一枚一枚撿起銅錢,“代價……不夠了。”
蘇蘊像是沒有聽明白,他看着司天玄,一聲不吭。
“他……跨過了那道門。”司天玄沉默片刻後說道:“他是個修士了。”
蘇蘊慢慢仰起頭,發出忍無可忍一聲歎息,“羅緻南說得對,當初真該一劍劈了那個小魅靈。”他一把扯出缰繩,拍了拍馬背,道:“上馬,救人。”
司天玄扯過自己棗紅色的馬,一邊騎上去,一邊對蘇蘊說:“他的引道人,或許不是那個魅靈,而是……羅緻南?”
話一出口,他就再一次沉默了。
修士的引道人,是指踏入修行一門時,為他護法、引路的人。一般來說,擔任這份角色的人是師父,再不濟,也是同門師兄。
倘若羅緻南當真為他引道入門,那麼青城山絕無理由帶走葉三,羅緻南和他的師父,也絕不可能被蘇蘊揍得那麼慘。
先天道種,青城山預備的二代弟子,蘇蘊看中的小師弟,被一個在修行界人人得而誅之的魅靈,引道開路了。
司天玄騎着馬,在黑夜下狂奔。他看着黑壓壓霧沉沉的夜,再一次感受到了命運的離奇莫測。
石橋村裡,這時候燈已經全部熄了。冬天的時候,大家習慣早點兒爬進溫暖的被窩,然後舒舒服服地等早上天亮。
一個還沒斷奶的娃娃,半夜餓了,習慣性湊到阿娘胸膛上喝奶。
奶水并不多,他哇哇地哭了起來,然而這一次,阿娘沒有爬起來抱抱他。
暗色的液體從床上緩緩地淌下,刀光亮起又消失,喝奶的娃娃從此再也不會哭鬧了。
“也不是這個。”黑暗裡的聲音一閃而過,往下一個房子飄去。
第25章石橋村裡無活人
葉三睡了一覺,睜開眼睛看看,還是黑夜。他習慣性翻了個身,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屋子格外冷一些。
一時之間,,他有些睡不着,就睜着眼睛看頭頂的茅草。有些漏風的窗戶不時發出輕微的哒哒聲。
下一刻,他猛地彎腰坐起來,右手一把探入床墊底下,悄無聲息抽出那把無鞘的長刀。手碰到刀的一瞬間,他整個變了一個人,一雙黑色的眼睛寒氣迫人,如黑森林最深處潛伏的花豹子。
在他動身的一瞬間,雲清動作迅捷地翻身爬起,一個側翻就無聲地落在了地上。葉三一把攔住他的肩,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漏風的窗戶搖晃得更響,冬日裡的寒風傳來新鮮的血氣,讓葉三一時頭皮發麻。
而常年在黑森林裡與地形和野獸打交道的葉三,在越是緊張的時候,就表現出一種異于常人的冷靜。他沉默地握着刀,很慢地掀開被子,很慢地站在地上。他看見雲清空着雙手,就朝竈台的方向指了指,示意他拿起那把柴刀。
石橋村的建築破爛,房子稀稀疏疏,一眼看上去就很亂。這個亂糟糟的小村莊裡,村門口的花狸貓安安靜靜伏在地上,木栅欄中的大黃狗也沒了聲息。
帶着濃重血氣的冷風刮過燒餅攤,吹過雜貨店,走進東巷西街,卻沒有激起半點聲響。往日每夜都會哭幾聲的娃娃,今夜也睡得格外安靜。
葉三的手很穩,他很輕地将窗戶擡起,屋外的冷風瞬間撲面而來,吹得他一個激靈。
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黑森林裡被野獸們追着瘋狂逃命的日子,虎豹相搏遍地鮮血的氣味,一瞬間湧入了腦海。葉三閉了閉眼,他握着那把刀,從窗戶裡貓身鑽了出去。
雲清光着腳,無聲無息跳在地上。他跟着葉三,緊緊貼牆站好。石橋村的地形并不複雜,從這堵牆外面,可以看見一大片空闊的泥地,上面散落着稀稀疏疏的屋子。
一個帶着竹鬥笠的男人站在黑夜裡,寬大的長袖遮住他的雙手,隻有那把刀上的血,仍舊在不停滾落下來。
他站在屋檐下,檐上挂着幾串火紅的辣椒和一塊腌豬肉,肉還在往地上滴油。
東邊十三個屋子,西邊十五個屋子,南邊八個屋子,北邊六個屋子。
石橋村的人,一向并不多。
他身邊的木門猛地被推開,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女人穿着睡衣瘋狂往外跑。赤着的雙腳剛剛踏到門檻上,她猛地脖子一涼,整個人僵在原地。
她不敢置信地慢慢扭過頭來,發現一雙幽黑的,來自地獄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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